4. 酒色如霞,思念魚沉雁杳(2 / 2)

周倬舔了舔後槽牙,身旁襄襄睡得正熟,對麵宋崇朝還在為她哭唱情歌。

再待不下去一秒,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他喝醉了嗎?”

“好像醉得不清。”

“回去吧,我送你們。”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宋崇朝扔進車裡,周倬扶著秦七襄坐進副駕,替她係上安全帶。

聽著她沉靜的呼吸聲,微醺的熱氣撲在頸間,他也跟著醉,插銷太滑,按了半天。

退出時,她睜著眼在看他,他手指從她鼻尖旁滑過,將觸未觸,輕得像煙,她扭開了頭。

收回手,揉過她的頭,掛檔,啟動。

宋崇朝仍在哭嚎,周倬抬眼,後視鏡裡的他倒在後排亂滾,嘴裡還喚著襄襄。

加速,車廂一晃,宋崇朝磕上車門,嗚嗚哀嚎。身旁的好友扶著他忙說:“周哥慢點,他酒喝多了,彆吐你車裡。”

周倬眼神涼涼地飄過去,嗯了一聲。

到站,停車,他同旁人一起將宋扶下車,在燈火闌珊中,目送兩人離去,手指輕輕敲著車門。

吹了會夜風,周倬才回到車上,駛入樓下停車場,解開身旁人的安全帶,細細的呼吸聲往下落,直落進他耳朵裡,像蠶蛹鑽進鼓膜,在大腦裡長出一隻蝶。

露天停車場未裝路燈,遠處樓棟燈火浮動,滿天星輝盈滿天窗。身旁的人閉著眼,睫毛輕顫,睡得香甜。

他收回開車門的手,調整車載空調的出風口,氣流吹上前擋玻璃又折返,從臉畔經過時,沾染了玻璃外的熱,沒那麼涼。他從後排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車裡熄了燈,他感覺自己像是蟄伏在曠野裡。

她輕吟了一聲,翻向車門那側,外套向下滑,露出纖細的吊帶和分明的鎖骨。

周倬掖住外套兩腳,重新替她蓋好,掩住了裸露在外的大片細膩皮膚。

她出門前特意換了去酒吧的衣服,低胸露背吊帶加短裙,分外大膽。

為了見宋崇朝嗎?

像徐姨說的那樣特意化了個妝?

周倬凝視著落在她臉上的寥落光影,光點沾上她濕潤的嘴唇,微微張開,發出細微的呼呼聲,像隻酣睡小貓。

心忽然跳得飛快,伸手輕輕拭去了她唇上沾的酒液,彈潤的觸感讓人心悸,拇指碾了一下唇角,濕潤熱氣撲上指尖,他似乎被灼了一下,迅速收回手,轉開頭,拇指來回碾著食指,碾開粘膩濕意。

喉結滾動,直視前方黑暗,手指搭上方向盤,輕輕敲擊,聲似馬蹄,陣陣催得人心煩意亂。

周倬想起,四年前的那夜也是這樣的場景。

他開著車獨自夜行在回家的高速上,滿天星光落滿車窗,他心情糟亂,隻得臨停進服務區,坐在車裡,一夜到天明。

那要追溯到他在美讀書的第一年,許多事情忙忙亂亂折騰了他一年,從生活到學業全都要一個人搞定。社區警察不怎麼管事,街上時不時還有遊行,謹防零元購。

他剛來的時候,秦七襄還會給他發些消息,隔著時差,他們同時在線的時間隻有早上那兩個小時。他總在趕去學校的路上同她說上兩句,街邊混著難聞葉子味的流浪漢從他身邊經過。

這樣的聯係斷斷續續了幾個月,在某天清晨戛然而止。

沒有一點征兆,他曾反複翻看過記錄,白綠相間的消息從未顯示出任何的逾距與矛盾,那些清清淡淡的閒聊斷在了最後一句清清淡淡的問候上。

他知道,十三個小時時差意味著,他所有的活動時間裡她都在深夜中熟睡,而當他忙碌了一天倒床就著時,她開始醒來。

他們之間的消息,往往隔上十個小時才有後文,加上時常網絡不好,兩人大多數時候,都隻能自說自話。

年底,他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