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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駛出盤山公路,城市建築在遠方露出模糊的影子。
他冷淡的目光落在那些深入雲霄的建築上,連齒間都泛著酸。
半晌無話,她不曾回應,他不由捏緊方向盤,氣息在胸膛處滾了滾,再次從緊咬的酸澀齒關溢出:“秦七襄,你這個膽小鬼。”
“???”她剛陷入淺眠,被這一聲砸醒,暈頭轉向地看著他。
他一臉平靜,靜靜地看著前方在開車,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幻聽了。
“不是,你突然叫什麼?”
“我累了,你來開。”
她扭頭閉眼,身子沉進座椅:“說啥?沒聽見。”
“渴了。”
她又起身擰開瓶蓋,遞過去。
他垂頭貼近,微微張口。
她不得不把水遞到他嘴邊,抬起瓶身,喂了他兩口,才算結束。
擰上瓶蓋,她隨口道:“你真是,嬌氣死了。”
他無奈歎氣,“襄襄,我開了四個小時的盤山公路,但凡你能心疼我一點。而且,是誰昨晚連覺都不讓我睡?”
紅暈浮上臉頰,連她也會在心中生出一點點愧意。
她昨晚磨著他編故事,他居然真就純情地坐在床旁編了段很長的故事,把她哄得入了睡。
待她夜裡翻身起夜,才發現他倚在床腳睡著了。
她拍了拍他的臉:“哥,怎麼不去床上睡啊。”
他迷迷糊糊地睜眼,抱住她的腰,帶倒在床。
她閉眼,感受到山川起伏,還以為他終於開竅了,摟住他的脖子。
結果他拉了塊薄毯蓋上來,又睡著了。
推了半天才把他推開,坐在一旁瞪著他的睡臉。梗著也能睡著?
氣得她擰了兩下他露在薄毯外的胳膊,他像是沉進深海似的,一動不動。
深呼吸,壓下滿腹火氣,出門,走進一旁搭好的簡易衛生間。
再回來時,他已不見了身影。
帳篷外的汽車亮著一點光,又很快熄滅。
他去車裡睡了。
隨著汽車駛入城區,兩人在路上討論了一下去哪兒吃飯,秦七襄原本想說各找各媽。
想到徐女士不愛做飯的習慣,怕是又會留在單位食堂吃一頓,讓她自己解決。
火速給了他請自己吃一頓的機會。
酒足飯飽後,兩人才迎著晚霞回到家。
途徑家屬院籃球場,宋崇朝正抱著籃球在練投籃,空曠的球場上濺落著籃球砸地的聲音。
他眼見兩人路過,丟下籃球衝他們招了招手:“今晚,還去喝酒嗎?”
她腦中搖動著酒吧的彩色光影,隱約想起宋崇朝那晚的丟臉事跡:“哇,宋小狗,你讀研不埋頭科研,放個假,整天就想著玩。”
“喂!你懂個錘子!!”
一看對方暴跳如雷想要來揍她的模樣,立馬鑽進周倬身後:“哥,你看他,我教育他,他還頂嘴!”
周倬低頭看著從自己身後探出的腦袋,柔軟的黑發散落在肩上,杏仁般的雙眼眨巴著向自己告狀,瞳仁裡流轉著清透的淺琥珀色。
他唇角彎起,又壓著上揚的弧度,隨著她的話,目光落向衝過來的宋崇朝:“崇朝,你最近在做什麼?”
“周哥,你每次都護著她。”宋崇朝舉著拳頭抱怨,見她探頭,又想伸手,在半空劃拉了兩下,收回手,仰頭輕哼:“看在周哥麵子上,我不跟你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