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種心事,名為不可言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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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七襄心頭一跳,沉默了。

後背似乎有火燒上來,從尾椎骨熊熊向上,燒焦了脖頸,連心臟一起吞沒火海。她腳趾難耐地蜷起,像是紮了千萬根針想要逃離,五指無意識地掐緊他,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串月牙。

周倬吃痛不已,攥緊她的手皺眉問:“掐我做什麼?”

她猛地推開他,逃進房間,轟——房門關上,她倚著門板深深喘息,心跳得發狂,像是為躲避墜落虛無深淵的命運,心臟必須要從嗓子裡蹦出來才得安寧。

她側垂著頭,眼眶莫名浮了一圈溫熱,想著自己這次真完蛋了。

她好像又回到了16歲的時光,再一次步入歧途,受他所惑。

心動了,所以害怕了。

她轉身,頭抵著門蹲下身子,抱緊雙腿,似乎這樣才能把所有的悸動、心緒、緊張與迷惘都藏進縫隙之中,她可以牢牢地看緊它們,又不會讓任何人知曉。

因為害怕了,所以才會下意識地向他討饒,希望能得他幾分溫柔。

擔憂他遠離的情緒藏也藏不住,每次都認錯賣乖得那麼快,即使捂上嘴不說,情緒也要從指縫裡漏出來。

原來她求饒著說了那麼多,潛台詞隻有唯一一句:哥,我錯了,你彆和我離心。

周倬敲門,沉聲問:“襄襄,開門,我說錯什麼你跟我說,我向你道歉。”

她很想說滾蛋,又咬著唇閉上眼:“哥,給我一點安靜的時間可以嗎?我有點煩。”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了聲:“好,我去做飯,有事叫我。”

她疲憊地躺上床,手臂遮住眼,想責怪他又一次引誘自己動心,又無法責怪,明明是自己忘了初心,居然心動。

他似乎同過去並無變化,都是一樣的溫柔,往往會給她一種他也喜歡她的錯覺。

錯覺始終是錯覺,他的溫柔是她蝕骨的癮,一旦沾上就會瞬間淪陷。

這些年來,現實向她重複證明著這一點,她卻總會不長記性地為那點錯覺靠近,可她一旦靠近,他就會立刻抽離而去,留她一人無法適應、不知所措。

她躺在床上,白熾燈晃眼,想起了她對他的第一次心動。

那時,她還是個剛步入高一的少女,暑假去補習班時,開門撞入了他摘下眼鏡後銀河般璀璨的雙眼,心突兀狂跳起來。她忽然意識到,對門那個一直照顧她的哥哥,其實是個非常英俊的少年。

少年人的悄然心動,大抵始於此。

風流年少,霎時歡喜。

之後,她總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他,每一天都在計算著他的行動路線,她那般懶散的性子,竟也能將他的日常習慣熟記到分與秒。

每到上午7點08分時,他都會從樓道走出,去往後山的公園晨跑。這時,她隻要站在陽台背書,就可以看著他的身影從樓下跑過,身影出現到消失的時間有足足三分鐘。

但陰天時,他不會晨跑,而是坐在陽台藤椅裡看書,這是她最喜歡的天氣。

兩家陽台相隔著一台空調外機,會遮住她一半的視線,基本隻能看見他胸口以上的部位。他看書時,黑色的頭發柔順,安靜地垂落遮住他一半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