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2 / 2)

聞言他收斂了笑意,一臉嚴肅地走到她身邊:“嗓子怎麼了?”

這時,他才在昏暗中看清她異常紅潤的臉頰和水汪汪的雙眼,下意識地探上她額頭,灼燙的溫度燒得他心頭抽跳,扶住她的肩攏到懷裡,又探了探頸側,還是一樣滾燙灼人。

他的手溫涼,在渾身發熱之時給她送來了一點舒爽,幾乎要喟歎出聲,她攀在他懷裡,失了力氣。

他將她打橫抱起,她埋在他懷裡,輕聲說:“哥,我餓了。”

聲線粗啞得隻能聽見兩個字,他大步向臥室邁去,下巴擱在她頭頂蹭了蹭:“好,一會兒給你做些吃的。”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眼皮開始打架,他將被角掖緊,拿出體溫計來看,已將近38度。

衝了杯退燒藥,替她用濕毛巾擦了擦額頭和頸側,水汽蒸發帶走熱量,她被燒得發暈的腦袋也舒爽了一些。

病得難受,她無意識喃喃地念著什麼,他湊近了細聽,才聽清是一聲聲哥哥,心仿佛被柔軟的東西包裹收緊,流過細碎的疼,拇指蹭了蹭她滾燙的臉頰,垂頭在她額心印下輕吻。

她想伸出手去摟住他脖頸,但身上的被子太沉重,雙手無力伸出隻能眨著眼看他。

他用指腹蹭乾她眼角的生理性淚花,溫聲說:“一會兒麵就好了。”

鍋裡咕嘟嘟的冒出白色蒸汽,細長柔韌的麵條在雪白的浮沫中翻滾,他撇去浮沫,用筷子攪開細麵,又加入一些蔬菜,靜煮兩分鐘斷生。

考慮到她病了胃口不好,隻能煮一碗清淡的陽春麵。

接著,他在碗裡倒入生抽、白糖、豬油、蝦皮……加入開水將醬汁融化,攪拌開後,倒入麵湯衝出陽春麵的湯料,將麵條撈進去,順勢打了個荷包蛋。

因她喜歡吃溏心蛋,特意關了火,倒入幾滴白醋,將無菌雞蛋打進去燜到定型後,開火少煮幾分鐘就撈出,碗裡蛋白皎潔若雲,熔岩般的蛋黃被包裹其中,隻待有人用筷子戳開一個小口,就會像陽光般從雲朵中流出。

她臥室裡靜無聲息,他端著碗走進時喚了兩聲她的名字,無人應答,走到她身旁才看見被窩裡隻露出兩隻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

他將她扶起,調整了靠枕的角度,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退燒藥尚不能立竿見影,溫度還是灼人的。

先不急著吃東西,他撕開甲流試劑給她測了一下,等待試劑結果的時候,一口口喂她吃飯。

她咬斷細麵,入口清淡開胃,麵湯打開灼痛的喉嚨,將被火燒得發痛的胃臟撫平,感覺稍微有了些力氣,默默同他講太晚了打擾他,有些過意不去。

他撫順她蓬亂的額發,笑了下:“早習慣了。”

要說什麼呢,照顧她是理所當然,是他心甘情願,是刻入骨髓的習慣。

病中實在沒啥胃口,她吃了半碗給胃裡鋪了層暖意就覺得飽了。周倬收了碗,再看甲流試紙,陽了。

擦乾淨嘴角,她聲音如破口風箱,無奈地說:“明天還要搬家。”

“是今天,先休息吧,有空我去。”他找出特效藥喂她。

她昏沉地睡了很久卻無法熟睡,似乎能聽得見窗外鳥叫與蟲鳴,連隔壁的抽水聲都在震動著神經。

迷迷糊糊想要睜眼,卻又因眼皮大重難以睜開,四肢都灌了鉛,靈魂似乎已飄浮出體外,輕飄飄的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散。

額頭貼近一塊清涼濕潤的布料,一點點拭去了那些沉重的負擔,將她身上的火焰熄滅。有水流覆上緊繃乾燥的嘴唇,唇上撕裂的疼痛舒緩了許多,她輕輕哼了聲。

她感到正在擦拭手心的濕巾停留在原地,濕氣凝成水珠從掌心流下,滑過掌側,在燥熱的皮膚上留下一點涼爽癢意,想要伸手去撓,動了動手指卻又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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