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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殷氏坐在上頭,滿麵寒氣看著金氏攜溫瑕溫若下拜,劉姨娘和馬姨娘戰戰兢兢地縮在一旁,連豐姨娘也收斂形容不敢做聲
殷氏冷笑一聲“你昨日回府,今早才來給我磕頭,不過想來也是,你原是這府裡的貴妾,又有二老太太護著,如今回來愈發的有道理了,連我這主母也不必放在眼裡。”
金氏毫無懼色,反而抬起手撫了撫頭上老太太給的一隻祥雲金絲攢金釵“昨日妾身回來本該即刻來給太太磕頭,奈何老太太疼愛小少爺之心急切,妾身帶著小少爺日夜趕路,滿身風雪灰塵,形容憔悴,蓬頭垢麵,若如此豈非失了禮數,就想著先回房去沐浴更衣,可...”
溫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金氏麵露委屈,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鏡院的那些個丫頭媳婦實在憊懶,院子裡要什麼沒什麼,就連叫水也推三阻四,好容易完了,老太太使喚人傳話來說要見妾身,妾身總不好叫老太太久等,隻好委屈太太了,太太若心中有氣大可打罵妾身,妾身絕不敢心懷怨懟。”
此話一出,不單是殷氏,連溫知溫禮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先是指責殷氏管不好院子,致使下人憊懶,又搬出老太太來壓太太,她自己沒第一時間來給太太磕頭反而是有“禮數”了
見殷氏不做聲,劉姨娘立即跳出來指著金氏罵道“你可會顛倒黑白!太太賢德,叫溫然姑娘去接你,又送點心去鏡院,你反倒得了意,太太說你幾句聽著就是,還狡言開脫起來了,你當初教女不當,二姑娘做了那麼沒臉的事...”
溫然心中頓時一驚
劉氏向來張牙舞爪,可金姨娘膽大潑辣之餘也十分懂得示弱使軟釘子,嘴上給殷氏不痛快,麵上確實順服無比,又是磕頭又是認罰,遠不是隻鬥媳婦婆子的劉姨娘所能及的,況且這時候劉姨娘罵罵咧咧的送上來不是等同於專門送上去的錘頭,叫金姨娘借著力去砸太太的麵子?
“什麼沒臉的事,你倒是說清楚!”果然,金氏聞聽此言也不跪了,唬地站起身來,溫若有些跪不住了,也想跟著起來,被溫瑕輕輕在腿上按了一把才作罷
金氏掐著腰仰著下巴,拿下眼去看劉氏“我才回來,正聽主母訓示,且不說此時你還不該說話,便是平常,你也配來教訓我?再不說你言語冒犯二姑娘,我受你些氣也罷了,貴妾賤妾左右不過都是半個奴才,可二姑娘分明的一位主子,竟也要受你個賤妾的指摘!二姑娘做什麼沒臉的事了?你倒是說出來呀,你說不出個道理來,我今兒就不依了!”
“這...我,我什麼時候指摘二姑娘了。”劉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隻好出言抵賴,她對自己的認知非常清晰,沒有孩子傍身她其實不比主母養在院子裡的那些貓兒狗兒高貴,為求庇護,主母不高興時衝上去胡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