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娘斥責道“胡言胡語,身為姐姐,哪有這麼說自家妹子的?”
溫瑕撇撇嘴,站起身來挨罵,隻是依舊不服道“馬姨娘不也是溫若長輩,說起來可比姐姐妹妹更往上一層呢,青天白日的開口汙蔑溫若下毒閉口要太太發落了她,現如今還算好的,咱們在路上遇見她的時候她可是披頭散發形同瘋婦,手裡掐著簪子要捅死溫若呢,娘可彆說她隻是口裡糊塗,你瞧瞧豐姨娘的脖子手背,叫她抓出來多少傷痕,我隻回來這才幾天,明裡暗裡見著好幾回豐姨娘照看開導劉姨娘和馬姨娘,且不論是不是太太的授意,單說這情分也是不薄的,馬姨娘發起瘋來全無顧忌,可見是個狼心狗肺不識恩義的。”
金氏忍不住勾唇一笑,但還是輕斥了一聲“胡鬨,長輩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沒規矩,給我坐下,再不許說一句話。”
殷氏嘴角一鬆,略帶薄笑地看了溫瑕一眼,然後瞬間變回嚴肅模樣,心道這小丫頭雖然嘴硬臉冷,倒是個知恩圖報的,雖說是有挑撥的心思,倒也有彆彆扭扭地示好的意思在裡頭,這孩子,可真不知道是隨了哪個了
這眼神既包容又寵溺,好像砸進溫瑕的心裡去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個被家門舍棄過,在姐妹們身邊自慚形穢過的女孩無數次地把這個眼神拿出來細細回想,在那個吵雜混亂的晚上,嫡母對牙尖嘴利的她送來了這樣的一個眼神,如此溫柔慈愛,似乎還帶著點喜歡
溫然躺在床上,聽著外頭亂成一片,心中卻透著古怪
此事並不難審,太太卻沒說上什麼話,顯然是心裡有顧忌,這才在嘴上給絆住了,隻不知是為著什麼
外頭馬氏又哭鬨一回,金姨娘隻好也跪下來,朝殷氏道“太太明鑒,溫若自生下來就養在莊子上,闔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她卻未必知曉,如今不過幾天功夫,自然該先學著孝敬長輩,妾身隻來得及叮囑她些老太太和太太身上的要緊事,若要依著輕重,還沒輪到六姑娘呢,是以溫若隻知道六姑娘體弱多病,旁的一概不知,她在莊子上時但有孩童生病,爹娘都是給衝一碗糖水蛋,溫若想來也是盼著姐姐快些好起來,這才送那蛋奶餅給六姑娘的,隻是好心成了壞事兒,如何能牽扯到下毒上頭去?”
馬姨娘忍不住要反唇相譏,卻被劉姨娘給按下了
殷氏看了眼溫若,可憐她一張小臉都哭花了,見殷氏看著她,挨在金氏身邊跪下道“我真不知道姐姐不能吃點心,不是有意叫姐姐生病的,我昨日去看六姐姐,六姐姐說,今日大家都去陪著老太太禮佛,隻有她不能去祖母和母親身邊服侍儘孝,心中十分愧疚,我便說要給她送糖糕奶餅去,六姐姐是答應了的,我這才送去,為著親自再哄六姐姐幾句話還特意起了早,那些點心都沒有毒,太太和馬姨娘若是不信大可去六姐姐那兒把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