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特彆熱，坐著不動就能渾身是汗。 熱到街道上流傳的小道新聞上，每天都有人因為中暑在路上昏倒而被送去醫院。 物美大賣場裡在當初裝修的時候，就安裝了中央空調，在外麵的溫度第一次到二十八度的時候，就開始開放了。雖然店裡多了一筆不菲的電費支出，但也為他們帶來了不少人氣，有很多顧客就是衝著他們這裡的空調才來的。最後由會計王愛芬一統計，兩兩相抵之下，每天竟也比之前還多賺了點兒。 小芽又讓人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擺了個很大的冰櫃，從濟市雪糕廠批來各種雪糕售賣，每天滿滿的一冰櫃都幾乎賣個精光。 嘗到甜頭，她也慫恿老媽楚芸慧，在她的包子店門口也擺上一個。 楚芸慧一開始沒同意，買了房子之後她和張建軍手裡的錢已經剩下不多，就算店裡生意不錯，賺來的錢還要給大棚菜那邊預備著。 去年那半畝的大棚菜沒少賣錢，張建軍早就躍躍欲試，想著在今年秋天的時候，把大棚菜擴建成一畝半，要想順利擴建，手裡至少也得攢下四五千塊錢才行。 兩個孩子每人手裡的錢都不少，也說了給他們用，但他倆還年輕著呢，怎麼也不能想著用孩子的錢去乾事業，還得自己努力才行。 後來小芽給她細細地算了一筆賬，一個冰櫃兩千多一點兒，賣一根冰棍少說賺五分，有些貴的一根賺一毛還多，多了不敢說，賣上一百根冰棍就能有七八塊錢的賺頭。 靠著客運站的地理優勢，每天一兩百根冰棍肯定不在話下。兩千多塊錢一個夏天就能回本，買來的冰櫃可不止能用一夏天，用好幾年都沒問題。 濟市雪糕廠有個送貨車，每隔三天就會上柳山鎮這邊跑一趟，正好要在客運站門口經過，到時候把足夠賣上三天的量囤在冰櫃裡就行。 而且冰櫃買來後裡麵還可以放彆的東西，再也不用因為怕東西壞掉，買的原材料太少讓包子不夠賣了。 斟酌再三，楚芸慧咬牙拍板，買！ 隨著冰櫃一起運過來的，還有一台空調，是小芽自己掏錢買的。沒道理她和哥哥在濟市整天待在空調房裡，老爸老媽卻還苦哈哈的用電風扇。 但楚芸慧讓張建軍算了算用電量，愣是沒舍得開過，好家夥，那機器一開確實涼快，冷氣嗖嗖往外冒，但也太費電了！ 雖然那冰櫃也挺費電的，可是也能用來賺錢呐！還是老老實實用風扇吧，開到最高檔還是挺涼快的！ 等小芽再回家的時候，就聽到楚芸慧跟她炫耀，隻冰棍一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賺了五百多。 “咱們莊稼人就隻知道埋頭苦乾，整天起早貪黑蒸包子賣，一個月也就賺幾百塊錢，這冰棍看著一根才一毛兩毛的，可是積少成多，還真是不少賺！” “聽我的沒錯吧？”小芽得意的笑。 “是啊，俺閨女就是能耐，隨便出個主意，一個月賺來的錢就比人家一大家子賺的還多！”楚芸慧也哈哈大笑。 “不過咱這裡生意好了，有人就不那麼高興嘍！” “誰啊？” “喏！”楚芸慧沒回答，抬起手朝著左邊一指。 小芽立馬會意。 張愛國家在客運站門口待的時間不短，裡麵有多少好處自然看的比張家還清楚，這次客運站蓋房子，他家也托著關係買了。 而且人家還不是買了一間，是一起連著的兩間，打通了之後把他原先那套東西擺上，光鮮鮮一個大商店。 商店裡自然也賣冰棍，楚芸慧這裡一開始賣，自然他們那裡就會少賣一些。 眼睜睜看著本該自家賺的錢讓彆人賺了去，柳大蘭氣的不輕，平時空閒了沒少在街上說酸話，張愛國也勸不住她。 楚芸慧一開始讓著她，想著不為這個為那個，張愛國還是個好的。後來她越說越離譜，自家在客運站門口擺攤賺錢也成了她的功勞，說當初要不是她話裡話外的建議，張家怎麼都不會想到過來擺攤賺錢，如今張家賺了錢還買了房子，不說感激她，還故意搶他們家生意！ 依著她的說法，自家可不就成了那忘恩負義的小人？ 楚芸慧氣不過，同她大吵了一架，自此兩人算是撕破了臉皮，互相一見麵就沒有好臉色。張建軍和張愛國之間倒是沒什麼芥蒂，依舊在來往著。 “她那人也太獨性了，恨不得包攬了客運站門口所有人的生意才好，不用搭理她！當初咱在門口擺攤的時候，不就整天吊著張臉？” “對了，那空調你咋不用？買來你得用著才行，要不整天放著不用，它壞的就快啊！到時候壞了我還給你買，看你心疼不心疼！” “你這個敗家女！”楚芸慧氣的朝著小芽的額頭點了點，又有些疑惑不解地問：“咋還這樣呐，不是你為了唬我開空調，編出來嚇我的吧？” “我哪敢呐！”小芽麵上一點都不虛，“這機器就跟人一樣，你得活動著才不生病，整天放在那裡零件都要生鏽了！” 於是楚芸慧為了不讓空調放壞，每天都開上幾個小時，客人們發現這裡居然還開著空調，即使不太餓也會過來吃兩個包子，月底算賬的時候楚芸慧發現刨去電費，還比以前多賺了好幾十塊錢。 …… 整個暑假小芽隻回家待了五天，剩下的時間除了寫作業，就是整天在物美大賣場裡待著。 店裡的生意挺穩定的，平均每天她和肖紀飛能從中分到差不多兩百塊錢的利潤。這在八十年代末已經是極為不錯的了，就連喜怒一直不形於色的肖紀飛，也是滿意的不得了。 不過他除了偶爾跟供貨商碰頭時會過來，其他時候並不怎麼在店裡露麵，看小芽和哥哥張小林一直待在店裡幫忙，終於良心發現，說給他倆算工資。 小芽當然不會推辭，自己憑勞動賺錢，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倒是哥哥張小林，紅著臉推辭了幾句，讓小芽一句當初她給開工資都收了給堵回去了。 …… 這天小芽吃完早飯，依舊和哥哥一塊兒跑著來給賣場開門，發現店門前堵了許多人。 平時也有等著賣場開門的人，不過大都是一些大爺大娘，每天送了孩子上學之後沒地方可去，過來店裡蹭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