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家八輩貧農……”
等胡二牛下意識地回答完,就恨不得揪掉自己的舌頭。
“不是,這關你屁事?!”
“嘖嘖,這就惱羞成怒了?你平時都做什麼,沒什麼工作吧?”
“你……我……”
“彆你你我我的了!”小芽斜睨了他一眼,語帶不屑,“按說你家窮得叮當響,家裡或許還指望著豔麗結婚後帶過去的那點兒嫁妝過活,那請問,你和你媽是如何舔著張臉,才敢在自己的衣食父母跟前耀武揚威的?除非腦子被驢踢了,就算是在古代,婆家燒高香娶了個高門大戶人家的姑娘做媳婦,也得想方設法地捧著敬著吧?”
聽到小芽的這些話,張豔麗再也承受不住了,捂著臉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是真的委屈。
當初結婚時,她也是抱持著對新生活的美好憧憬的,可是現實卻狠狠的打了她一個耳光。
胡二牛一改結婚之前的小意迎奉,脾氣變得愈發暴躁,常常一言不合就朝著自己拳打腳踢。可憐她那個時候,還想著他會浪子回頭,受了委屈都不敢讓娘家人知道,在街坊四鄰跟前也都儘力遮掩著!
自從結婚之後,她在婆家一直都勤勤懇懇的,即使胡二牛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一天到晚拿不回一分錢回來,她對婆婆也是孝敬有加。
但婆婆卻尤覺得不夠。
自己娘家這些年過得不差,結婚時也儘力陪送了自己可以拿出來的一切,在胡二牛的村子裡,這份嫁妝可以說是獨一份。胡老太太打的什麼主意她也不是不知道,無非是覺得要仰仗她這個兒媳吃喝,她心氣兒不順,於是就想通過他兒子的手,不時地敲打敲打自己。
你娘家再風光又怎麼樣,還不是要任我兒子搓扁捏圓?!
胡二牛對自己越狠,她心裡就越痛快。
可恨自己一開始,居然還不自量力地想著用愛來感化他們這對吸血母子,想捂熱胡二牛這塊永遠不可能捂熱的石頭!
要不是胡二牛把自己的孩子給打掉了,如今她還做著那樣的夢呢!
那也是他的骨肉啊,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想到孩子曾經在肚子裡時跟自己的那些互動,張豔麗就恨的眼眶發紅!
“豔麗,豔麗,我是二牛啊!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朝著你動手了,你跟我回家吧!”胡二牛聽到聲響,也顧不得跟小芽對掐,扯著脖子朝張豔麗喊。
往常隻要他這樣,張豔麗早就擦著眼淚在張家人的恨鐵不成鋼中跟自己回家了!
可這會兒,他的呼喊再怎麼顯得真摯,都不管用了!張豔麗擦擦眼淚,眼裡是滿滿的堅定和漠然。
孩子沒了,她張豔麗和胡二牛的牽扯也就到頭了!
轉頭看向滿含擔憂的父兄,張豔麗努力扯出一抹笑來,“爸,哥,我沒事,你倆讓胡二牛離開,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