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娘倆救起的人叫曾恬恬,來自內陸g省,是去年華國高考的g省理科狀元。
曾恬恬拿了港城大學的一等獎學金,在經濟與工商管理學院就讀,卻是因為經濟所困,才來發傳單的。
曾恬恬的話有些前後矛盾,彆說是小芽母子倆了,她自己說完都有些停頓。
“一年二十萬,學費全免,任是誰都不相信,我會因為一小時三十塊的工作做到中暑吧?”曾恬恬自嘲道。“可是這卻是事實。”
“你家裡……是不是有什麼困難?”可能是職業病吧,小芽每次見到這些本應在象牙塔裡無憂無慮一心學習,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在外打拚的小姑娘時,總會下意識地想問,她們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困難麼?有個不學無術的哥哥算不算?”曾恬恬苦笑道。
這段時間她的壓力很大,整個人都緊繃得像個要炸的氣球,雖然此刻向自己表達善意關懷的是一對陌生的母子,她的傾吐穀欠望也是遏製不住地洶湧。
其實陌生人才好,轉過頭來誰都不認識誰,自然也不會因為自己的際遇對自己露出什麼奇奇怪怪的神情來,而且自己這樣發泄一下,明天又能重新元氣滿滿地繼續奮鬥了不是?
“家裡的父母隻是普通職工,要供養出兩個孩子已經耗費了他們的全部,我哥哥學習不好,沒有能考上大學就進了一家工廠打工,可他在工廠裡沒能學到其他工友的勤懇能乾,卻跟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學會了打牌喝酒,後來因為和工友徹夜賭博精力不濟,他上班的時候出了個小事故,兩根手指被機器給絞沒了。”
“廠子裡怕他鬨,自認倒黴賠了他十萬塊錢,可他拿著這筆錢出來,不是想著能做點兒什麼小買賣,好用以維持他以後的生計甚至是供養父母,反而覺得,如果不是他小小年紀就進了工廠打工,他的手指就不會被機器絞碎接都沒法接!”
“連帶著,他也把我給恨上了,因為當初他的成績雖然不能上個正經大學,高職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可就因為父母要拿出一部分錢來給我交高中的學費生活費,並沒有那麼多錢來讓他進花費巨大的學校,他才會因此當了低人一等的‘廠狗’。”
“廠狗?這個稱呼,很……彆致~”小芽忍不住插嘴。
不過回想一下,這形容還真的貼切,流水線上的工人每天都做著重複又枯燥的工作,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再多的熱情都被磨沒了!可為了生活,這樣無趣的工作卻又不能舍棄,自然隻能蠅營狗苟地熬著,挨著。
對於小芽說的話,曾恬恬自動理解成了她想調節氣氛,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曾恬恬繼續往下說。
“於是拿著補償款回家的哥哥,自動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恩人,認為不是他的付出,家裡這些人都不能過得這樣滋潤。隻有他一個人,成了這個家的犧牲者,理當享受付出之後的回報。”
“他不再去找任何工作去做,那筆錢吃喝玩樂自然撐不了多久,沒錢了他就找我爸媽鬨,鬨的一個家都不得安寧。”
“父母心疼他因為身體殘缺思想激進,一直都對他忍氣吞聲,為了供他揮霍,一家人省吃儉用,過年都不舍得買件洗衣服穿,我從高一開始,就要自己打工賺錢支付自己的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