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和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佟林緋熬了一夜，一早就支撐不住回家去了，昨天晚上小芽帶著孩子已經回去休息了一夜，所以一家人倒是待在他病床前。
見到小兒子一家四口，肖和信顯然很是激動，不顧自己仍在吸氧，身上各種管子也沒拔，就朝著孫子們露出一抹笑來。
隻不過因為身體虛弱，他的笑稍微有點兒勉強，嘴角不受控製地流出絲絲縷縷的晶瑩來。
“永安永昶，過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肖紀飛默默舉起紙巾把父親嘴角的痕跡擦掉，小芽這邊已經喊來兩個孩子。
因為沒有意識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表現，肖和信顯得有些詫異，詫異過後，就是一陣沮喪。
他偷偷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果然發現左半邊身子似乎有點兒不受控製。
他的心一沉。
自己這是……
“你右腦出血沒有徹底清除，暫時左半邊身子會不利索，如果過段時間恢複得好的話，行動能力還會恢複。”肖紀飛並沒有對他隱瞞病情，詳細地跟他說了情況。
肖和信點點頭，心裡的失落稍微消散了一些。
再轉頭看到兩個孫子圍攏過來朝自己露出關心，他又笑了。
腦出血是要命的病症，他幾個老夥計都是折損在這上麵的，突然得連遺囑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人就沒了！
自己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他不該苛求太多。
一邊吸溜著口水一邊聊天實在是太累人了，肖和信跟兩個孫子簡單交流了幾句，就不得不緊閉上嘴巴，避免出更多的醜。
兩個孩子也習慣了爺爺對他們的不親近，老老實實回答了爺爺幾個問題，就自動自發地站在一旁，跟老爺子按起了手。
“醫生說幫著爺爺活動一下手腳，能夠讓他恢複得快些。”小團子一邊賣力按摩，一邊跟小芽解釋。
孩子願意對爺爺儘孝，小芽欣慰都來不及，當然不會阻止他們，可這樣的情形落入剛剛走進病房的肖紀威夫妻倆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呦，倆孩子夠孝順的啊！”
如果不是柳海藍的眼神裡滿含著譏誚和不屑，單聽她這句話還以為是在開玩笑。
“是啊，都沒用吩咐就自己搗鼓上了，攔都攔不住！要不說還是這骨血親情最是牢靠啊，這孩子孝順爺爺就是天生的！”小芽故意說這話氣她。
“倆孩子確實孝順。”仿若沒有聽出兩個兒媳婦之間的機鋒，肖和信溫聲開口。隻不過因為嘴角流涎，說的並不怎麼清楚。
柳海藍的臉正因為小芽的陰陽怪氣而黑著，這會兒聽了肖和信的話突然大驚失色。
“爸，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