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序微微冷笑,道:“這種時候,怎麼能按兵不動呢?丞相府那裡不是有一條現成的線麼?”
男子遲疑道:“可是,用他們的線,我們的身份容易暴露。”
“這世上沒有絕對安全的事,關鍵看你怎麼去做。”孟槐序看他,轉過身去,自櫥櫃的抽屜中拿出另一枚頂端帶花的黃銅戒指,遞給那男子道“我們來到盛京的目的,至始至終都隻有那一件事而已。隻要功成,我們就可以身退了。”
男子接過那枚黃銅戒指,似乎還有些猶疑。
“知道怎麼做麼?”孟槐序盯著他。
男子點點頭,又道:“可是先生,主上與皇後感情甚篤,若是皇後真的不測,屬下擔心,主上他會一蹶不振。”
孟槐序道:“放心,我了解他。就算要一蹶不振,也得為陶夭報了仇之後。爭霸天下從來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就不信那麼長的時間,不夠他去忘記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傍晚,雨終於停了。
慕容泓用過晚膳,又喝了禦藥房送來的藥。一場刺殺還不及一場雨對他的傷害大,下午他便又發起熱來。不過這次病勢比上次稍微輕些,至少他可以撐著不躺到床上去。
他想想也的確應該好好保養身子了,如若不然,不說鬥智鬥勇,熬年頭都熬不過那些人,還鬥什麼?
隻恨那次經曆留給他的陰影太深,暈血這個毛病,怕是沒那麼容易克服了。
他看書到戌時正便上榻就寢,躺下時頭擱上枕頭,脖頸處的傷口被輕微地牽扯了一下,帶來一陣刺刺的痛。
想起長安的傷情,他微微昂起頭來看向殿中,目光一掃便落在了軟榻上的那條狐絨毯子上。
“長壽,把軟榻上的狐絨毯子給長安送去,就說朕賞她了。”他吩咐正在牆角打地鋪的長壽。
長壽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怎麼突然想起要賞長安一條毯子,但上位者動動嘴,做奴才的跑斷腿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他當即領命抱了毯子往東寓所去。
長安房裡,長福用三張長凳拚了一張床出來,準備今晚就這樣對付一夜。
“你回房去睡,我又不是不能動,如果真有什麼情況,你就在隔壁,我大聲叫你也聽得見?”長安無奈道。
長福一本正經道:“那可不一定,我睡得死,還是睡在這兒比較保險。”
長安頭枕在枕頭上頸後的傷口疼,不枕枕頭頸前的傷口疼,怎麼都不安逸,料想今晚自己是睡不著了,有個人陪著說說話也好,便也沒再反對。
長福鋪好了他的“床”,剛準備躺下,長壽來了。
“陛下說把這條毯子賞你。”長壽將毯子放在長安床上,又關切地問“傷無礙?”
“都是皮肉傷而已,沒有大礙,多謝壽哥關心。煩請替我謝陛下厚賞,今夜終於能睡個好覺了。”長安道。
長壽走過,長福過來摸著那毯子,一臉不解:“這毯子好是好,可是現在光蓋毯子睡覺不冷嗎?”
長安自己費力地坐起來,把枕頭扔到一旁,將那疊好的毯子放在枕頭的位置,然後重新躺下。
這下好了,高度正好不說,觸感軟綿綿毛絨絨,即便碰到脖頸也絲毫不會引起不適。
長安愜意地歎了口氣,瞄了長福一眼。
長福傻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安哥,你可真聰明,要換做是我,就不知道陛下送這條毯子來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真奇怪,陛下怎麼知道你枕枕頭不舒服,這條毯子能讓你枕得舒服呢?”
長安道:“因為陛下更聰明唄。”
“哦。”長福自覺懂了,心滿意足地回到凳子上躺下。
長安看著帳頂,手伸到頸側摸著那手感光滑細軟的毯子,心中明白,能於此時送這樣一條毯子過來,他可不單單是聰明而已。
她覺得自己應該保持清醒,可是,她壓製不住心中那微小卻又真實的愉悅心情。
這種愉悅與她以前所體驗過的那些愉悅都不相同。以往,她若得到這樣一條價值千金的毯子,她會為它帶來的財富愉悅。可今天,她卻為附加在它裡麵的那一份心意而愉悅。
她覺得自己在某方麵或許真的變了,但是為他改變這一點點,她願意。畢竟那是以命護她的人,值得她真心相待。
長壽回到甘露殿,慕容泓還未睡著。
“長安的傷勢如何?”他躺在榻上問。
長壽道:“他說隻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他還讓奴才替他謝陛下厚賞,說他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慕容泓嗯了一聲,不再說話,翻個身麵向裡側。
一整天積累下來的煩悶在這個瞬間全都煙消雲散,他隻覺滿心鬆快。
他都不知道這一來一去隻言片語有什麼值得他如此歡喜的,但他就是歡喜了。
閉上眼,他輕輕彎起唇角。不管明天如何,正如她所言,至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surprise!哈哈哈!
前頭長安被那宮女用木簪子刺殺一事這章徹底收尾了,話說這兩天晉江真的好抽,抽得烏梅不能用app回評,用網頁回評菊花君又轉個不停,連發紅包的按鈕都抽沒了。為了安慰親們可能受傷的小心靈,烏梅今天戰一下二更。
親們不要等太晚,明天看也是一樣的,(* ̄3)(ε ̄*)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