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長安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地下到階梯底部,居然還有扇鐵門擋道,且這扇鐵門的鎖十分先進,不是現下流行的那種外掛式,而是縮在門板裡的。
她乖覺地側身讓到一旁,郭晴林掏出鑰匙開了鎖,推開門。
長安往裡頭一瞧,還是一片黑暗。
郭晴林接過她手中的燭台去一旁點燈,隨著地下室裡光線漸漸明亮,長安也基本看清了這間地下室的全貌。
整個地下室的麵積大約與上麵一樓大堂差不多,高度有些矮,所以給人的感覺比較壓抑。承重做得很巧妙,隻在四周有承重柱,中間沒有承重柱影響整體布局。右手邊頂上的角落裡有個小小的氣窗。
四壁都置有木架子,架子上規整地放著大小與形狀都一致的木盒子,看上去整整齊齊井然有序。
中間一張長桌,兩張凳子,除此之外,再無餘物。
郭晴林點好了牆角的蓮花燈盞,將燭台放到長桌上,對長安道:“左手邊架子第二層第三個盒子,去搬過來。”
“是。”長安過去抱起那隻兩尺見方的盒子,隻覺沉甸甸的,也不知裡麵裝的是何物。
“師父,盒子拿來了。”她將盒子放在桌上,殷勤道。
“自己打開,看要學哪一本?”郭晴林看著對麵的牆壁,也不知想起了什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長安愣了一下,心想:郭晴林今晚是大發慈悲不成?竟如此好說話。
她當即打開盒蓋,發現盒子裡裝的都是書,名字千奇百怪,什麼《必經》《方劑概述》《集草堂小劄》……光看名字你絕對想象不出具體內容。
長安拿了那本能讓她聯想到藥方的《方劑概述》大略翻了翻,裡麵果然都是藥劑的配方,最妙的是上頭還記載了每種藥會對人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師父,徒弟想先學這本。”長安將書遞到郭晴林麵前。
郭晴林掃了眼封皮,抬起臉似笑非笑地看著長安。
長安一臉單蠢地問:“師父為何這樣看著徒弟?可是徒弟不知深淺了?”
郭晴林道:“我不過在想,能做師徒大約真的是種緣分,就連這眼光,都與為師當年一樣。”
長安心中覺著他這話說得有些彆扭,太溫情了,不太像他慣常的風格。
郭晴林起身,親自去旁邊的架子上搬來幾隻盒子,裡頭有各種藥材、礦物、瓶瓶罐罐以及一些戥秤碾子之類的工具,有條不紊地在長桌上擺放好,然後一件件地跟長安介紹。
長安一邊認真聽著一邊心中嘀咕:郭晴林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雖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但……一個邪魅狂狷的大變態忽然變成了一個溫和可親的好師父,她真覺得瘮得慌啊!
心思一轉,她又想:不管那麼多,還是先把本事學到手再說。
長安摒棄雜念,一心一意地聽郭晴林講課。
郭晴林此番可真算是手把手地教徒弟了,他教她怎樣從外形、顏色和氣味上辨彆藥材的好壞,教她如何精確地使用戥秤,教她如何將幾種藥物混合在一起才能將藥性發揮到最大。
長安學習能力很強,幾乎都是一遍就會,郭晴林對她的表現甚是滿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長安成功地配製出一種據說服下後會讓人死相很美的桃花醉之後,郭晴林道:“還差最後一步,你才算真正學會了配製這副藥。”
長安正沉浸在自己又學會了新技能的興奮中,下意識地問:“哪一步?”
郭晴林道:“找個人試一試你配的藥。”
長安:“……”
“師父,最近宮中查得甚嚴,要不過段時間再說。”長安訕訕道。
“若沒有頂風作案又全身而退的本事,你又怎配繼承我的衣缽?”郭晴林微微抬起下頜,看著長安問“怎麼,害怕了?是自己不願冒險,還是不忍戕害無辜?”
長安僵了片刻,忽而唇角一彎,雙眸在燭光中熠熠生輝,俯首道:“徒兒不過與您開個玩笑罷了,徒兒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七夕快樂!希望今晚沒有親看文,都甜甜蜜蜜過七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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