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燈都滅了。”慕容泓道。
長安:“……”他該不是想哭?
她依言把殿內的宮燈都吹滅了。
“你也出去。”慕容泓維持著那個動作,頭也不回道。
“是。”長安打開內殿門邁出門檻,然心中那絲不放心讓她又躡手躡腳地退回殿中,將殿門關上,然後在殿門之側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蹲了下來。
慕容泓聽著殿門開了又關,隻當長安已經出去,他轉過身,順著牆壁坐下來,雙腿曲起,雙臂擱在膝上,然後將臉埋在了臂彎裡。
這是個孩子受了委屈之後常常采用的姿勢,至少上輩子的長安在小時候受了委屈,就常常在自己臥室的角落裡蜷成這個姿勢偷偷地哭。當然,那是小時候,等到她長大了,委屈?不存在的。
可眼前這個男人,都已經登上帝位了,卻還是會在無人的黑暗裡將自己擺成這個姿勢。這根本就是個被現實逼著不得不偽裝成大人的孩子。
長安知道自己沒這個立場和資格去憐憫彆人,更彆說是眼前這個地位尊崇的封建帝王,但她心中就是控製不住地泛起了一陣酸澀。隔著幾丈的黑暗,她看著他,就像看著小時候的自己一樣。沒有父母,外婆為了培養她的獨立人格,故意冷漠疏離地待她。她那時候不能夠領會外婆的良苦用心,隻覺得自己孤獨,沒人要,無依無靠。
當她成熟得能從生活的各種細節中體驗痛苦,卻又沒成熟到足以用正確的方式紓解那些痛苦時,她還曾自殘過。她在手臂上劃細細淺淺的傷口,以能夠沁出血珠為準,不深,但每次她都會劃上三五道。一次兩次三次,最終還是被外婆發現。
不知道外婆是不是從她的自殘行為裡反思過自己對她的教育方法有欠妥當,總之從那時起外婆變得比以往關心她,也正是這種關心護著她安全地度過了懵懂卻極端的青春期,直到她完全成熟。
慕容泓想必也需要這樣一個人,這樣一份關心,來幫助他安全地度過這段最黑暗的時期,直到他完全成熟,明白這樣的獨處於事無補。
如果有選擇,長安其實不願意成為他生命中的這樣一個人,可是眼下根本沒有選擇。
他發現了她。
“為什麼沒有出去?”大約是察覺了她的呼吸聲,慕容泓從臂彎中抬起臉來,對著黑暗問。
“奴才不放心您。”長安蹲在角落裡沒動。
“不放心朕?你以為朕會如何?”慕容泓語氣中充滿了自嘲,“難道朕還敢死嗎?”
長安咬了咬唇,起身走到窗前,在慕容泓身邊坐下,以輕快的語氣道:“呀,不就選個妃嘛,怎麼還說起死不死的問題來了,陛下您該不是患有恐女症?”
慕容泓:“……你不要來跟朕胡攪蠻纏。”
“好好,奴才不說話了。陛下您想哭就繼續哭,要不要奴才的肩膀借您靠一下?”長安問。
“誰想哭了?”慕容泓簡直要被她氣死。
長安突然伸手去他臂彎裡一摸,衣服是乾的,真的沒哭。
“好,既然陛下您不想哭,也沒有恐女症,鑒於明日奴才要去替您選妃,咱倆來聊聊您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唄。是胸大腿長□□的豐滿型,還是清湯掛麵溫婉素麗的苗條型?”長安大喇喇地問。
“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還有人比你更清楚嗎?”慕容泓不答反問。
“奴才知道了!”長安一擊掌道,“奴才聽說自幼失母的人一般對女子的胸部都會有種異於常人的迷戀,陛下您放心,奴才知道明日該以什麼標準挑人了!”
慕容泓聽得瞠目結舌,又見她起身欲走,忙一把扯住她,氣急敗壞道:“你知道什麼?誰迷戀了?”
“那您喜歡平胸?”
“你給朕閉嘴!”
“不大不小的?您好歹給個標準唔……”長安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容泓一把捂住了嘴。
“朕知道你說這些隻是想轉移朕的注意力,但是朕不愛聽。若是說不出朕愛聽的,就乾脆彆說,嗯?”慕容泓威脅意味極重地一字一句道。
長安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慕容泓放了手,仰頭靠在牆壁上,不語。
“陛下……”過了半晌,長安小聲喚道。
慕容泓繃著臉斜眸看她。
“奴才能再去吃一隻蟹嗎?”長安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訕笑。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抱歉,烏梅今天卡文,可喜的是終於要寫到選妃了,以後節奏可以快一點啦。
依然是防盜,/(ㄒoㄒ)/~~,我到底什麼時候能雙更替換掉它呀!
太晚了,親們晚安,好夢(づ ̄3 ̄)づ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