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她不是躲了起來,而是溜了出去,慕容泓一時有些愣怔。這也難怪,以他的身份,從小到大敢放他鴿子的本就屈指可數,更彆說他現在貴為一國之君,又有誰敢在他麵前出爾反爾?
不過她膽大慣了,他也見怪不怪,他真正介意的是……
慕容泓手指撫過桌沿,眉間疑慮地看向窗外。
如她真如她方才表現出來的那般心悅他,她怎會不願意呆在他身邊?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一個人急欲逃離另一個人?他在後宮時,便時常會產生這種急欲逃離的想法。難不成她對他,不過如他對後宮一般,隻是應付而已?
慕容泓在書桌後坐了下來,看著書桌前方的空地,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當日鐘羨向他請求放長安出宮去的樣子。
鐘羨若真的隻是感念長安的救命之恩,在來向他請求放長安出宮之前,難道能不征求長安的意見嗎?但是目前看來,長安並沒有想要出宮的意思,那麼鐘羨為何會多此一舉?
箭鋒之下,長安那一擋,真的隻是失誤嗎?
慕容泓伸手撐住額頭,自覺有些問題不能去深思,但他卻也不是那習慣逃避之人,是故,短暫的沉默過後,他抬頭高聲道:“來人!”
張讓等人推門進來。
“傳朕口諭,召禦史大夫王咎於午後入宮見朕。”慕容泓道。
長安本想回東寓所的,走到半道見一株紫玉蘭開得正好,便折下一枝,方向一轉往西寓所去了。
時值晌午,不當值的宮女們估計都領午飯去了,嘉容那間房門外頭上著鎖,長安繞到窗口一瞧,隻見嘉容懨懨地伏在桌上,腦後勺朝著這邊,也不知是夢是醒。
她伏在窗欞上朝屋裡吹了一聲口哨。
嘉容腦袋動了動,忽然直起身子轉過臉向這邊看來。
當看到長安笑盈盈地伏在窗欞上時,嘉容表情呆了一下,似有些不信般地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睜開眼一看長安還在,這才相信不是自己生了幻覺,而是長安真的來了。
她站起身,如一隻百靈般輕快地飛撲到窗邊,激動得雙頰通紅,又是高興又有些酸楚道:“安公公,你回來了。”
“是啊,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想我?”長安不正經道。
嘉容老實地點點頭,有點委屈道:“不僅想了,還很擔心你呢。有一天晚上我做夢你被贏燁捏死了,害我嚇出一身冷汗,醒來還哭了一場。”
長安:“……”捏死……特麼的要不要說得這麼形象。
她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道:“沒有,他見了你給我的那枚荷包,對我一直以禮相待,很好。”言訖她將手中那枝紫玉蘭遞給嘉容。
嘉容接過去,放在鼻尖嗅了嗅,愛不釋手道:“真好看,外頭花都開了嗎?”
“春天來了,可不都開了麼。我還帶了件禮物給你。”長安道。
“是什麼?”嘉容眨著一雙倒映春光的眼,一臉單純地問。
長安從懷中摸出那枚扳指,將手伸到她麵前,攤開掌心。
嘉容看到靜靜躺在長安手心裡的那枚青銅扳指時,目光一下便定住了。
手中的花枝無聲地掉落在地,她纖嫩的手指有些微微發顫地從長安手中拿起那枚扳指,水光瀲灩地看著長安一眼,道:“這、這是他的……”
“對,他放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將這枚扳指帶給你,他說等你回去再親手給他戴上。”長安道。
嘉容眼睛一眨,那瀲灩的水光便化作兩顆哀豔的淚珠緣頰而下。
“他還好嗎?”她哽咽著問長安。
“好著呢,壯得像一頭牛,你給他做的褻衣,喏,他就這麼輕輕一抬胳膊,腋下就裂了個大口子。”長安邊說邊學了下贏燁當時的動作。
嘉容淚如雨下,聽到這句話卻又忍不住破涕為笑,這淚光瑩然的笑容,真是美得讓人心碎。
長安看著她這樣又哭又笑的,再回想起方才甘露殿中那一幕,心中忽然極度不是滋味起來。
嘉容與她所愛的人雖然相隔千裡,但她的心定然時時刻刻都是滿的,不像她,即便被人抱著親著,心中依然空蕩蕩的沒個著落。
贏燁的刀,和嘉容的淚,在她心裡組成了有生以來她所見過的一段最純粹最真摯的愛情。不是所有愛情都能感動她那顆鐵石之心,但是贏燁和嘉容這一對的愛情,於她而言不僅是感動,而是撼動,以致於她心中甚至因此而生出了一些綺思,幻想如果自己生命中也能出現一個贏燁,一切是否會變得和現在不一樣?
她是否也會如嘉容一般,不管兩個人在一起將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義無反顧地隨他而去?
兩個人若是相愛到這種地步,會是什麼感覺呢?
長安垂下眸,心思:不管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也不管這個人是誰,總歸不會是慕容泓就是了。畢竟他曾親口說過,他永遠也不會變成贏燁那樣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文下有親說不適應慕容泓變得這麼攻,烏梅為啥一點都不覺得突兀?隨著手中權力越來越大,他勢必越來越攻啊,就算麵對長安也是這樣,他弱的從來都隻是**而非心理。
今天終於早了一回,親們看完早點睡覺,咱們安哥明天就走馬上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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