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蓉來過這蓮溪寺,知道這淨房除了正麵這扇門外並無其它出口,既不怕她乘隙跑掉,她便想看看她葫蘆裡到底能賣什麼藥。
“你先。”寇蓉退後一步,瞥著白露道。
白露道了謝,進去一會兒,很快出來。
寇蓉隨後進去,剛在淨桶上坐下,赫見淨桶旁邊的地磚上用水寫了個井字,井中間那個口中還寫了個小小的張字。她心中一揪,近乎本能地伸了一腳過去將那兩個字給蹉糊了,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將張昌宗投井的那夜,她回到自己房間時曾看到不遠處有黑影一閃,攆之不及,後來更是有人借此事威脅她在尚春台選拔管事之時放水,難道此人,竟是白露?
白露是從大司農府出來的,又以這蝴蝶的把戲離間太後與趙合,難不成是大司農想借丞相被禁足之機落井下石,擠掉丞相讓太後全力輔佐他這一脈?
想起自己因為此事屢屢被人威脅,寇蓉一時不由深恨當年荷風宴上一失足成千古恨,要不是在山洞裡和那該死的張昌宗有了那麼一遭,何至於發生後麵那一連串的倒黴事情?
眼下受人要挾雖是心有不甘,但丞相與大司農之間,這個選擇其實不難選。白露是大司農的人,而今和太後夜夜歡會如膠似漆的韓京也是大司農保舉的,大司農一派既然敢用趙合的身世來做文章,想來必有證明趙合不是太後親生的方法,如此一來,丞相在太後這裡可就絲毫也落不了好了。
是時候給自己留條退路了。丞相做得再好,也不過隻是人臣而已,可是大司農……端王,是的,端王。
關於端王的身世,太後從無提及隻言片語,可是她跟著太後的時日太長了,長到她但凡言行有些反常,她便能揣度到其中一兩分真相。於是這個選擇,真的沒什麼好選擇的。
一個時辰後,寇蓉回到長信宮萬壽殿,屏退殿內宮女內侍,對太後道:“太後,驗過了,絲毫無差。”
慕容瑛舀燕窩的動作微微一僵,隨後又恢複自然,隻眉眼不抬道:“知道了。”
長安去看了謝雍給她找的宅子,果然如她要求的那般是個二進的宅子,麵積大約六七百平,二十餘間房,各房前都有外廊與抄手遊廊相連,庭院中花木湖石的布局頗見功力,是座十分精致的宅子。當然,最大的好處還是離皇城近,從理政院出來,坐轎不到兩刻時間便能到。
長安當即決定將紀晴桐接到這座宅子裡來住,而薛紅藥則安排在她要買的稍遠些的宅子裡。原因無他,以後她常去的肯定是離得近的這座宅子,紀晴桐溫婉安靜不會鬨她,而薛紅藥一看就是個潑辣能折騰的,她可不想難得出來偷閒還要被擾得不得清淨。當然了,也並不是說薛紅藥那樣的性格就不招人喜歡,關鍵在於,她不是個真正的男人,宮裡那個已經夠難纏的了,外頭就給她來個和風細雨春暖花開的溫柔鄉。
一想到自己也有不動產並且馬上就能妻妾雙全,長安那個得意啊,一到中午吃飯的點兒就興衝衝地去將鐘羨扯過來,道:“阿羨,我已經看好宅子了,今晚你回去和紀姑娘與李展說一聲,讓他們準備一下,明天上午我派人去接他們。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不過是順手之勞,何須如此見外?”鐘羨看著她,平靜的語調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好歹他們住在鐘府吃你的用你的睡你的這些日子,這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不過道聲謝還不應該?走走走,咱們珍饈館去,我請你吃飯。”長安道。
鐘羨見她興致頗高,也不好掃興,於是便與她一同去了。
今天陽光明媚,兩人依舊在庭院中僻靜處尋了張桌子點了飯菜。
“阿羨,你說的要送我護院的,可不準食言。”在等上菜的工夫,長安強調道。
鐘羨失笑,不答反問:“在你麵前,我何曾食言過?”
長安偏著頭想了想,道:“好像是沒有。那可不可以回去問問鐘夫人,讓她介紹幾個靠譜的人牙子給我?”
鐘羨點頭,道:“此乃小事,隻不過,從人牙子手裡買了丫頭小廝,也得調-教很久才能用。若你同意,我從鐘府裡先調部分得用的仆役給你,你若用著順手便留著,若用著不順手,待你買的人調-教好了,再遣他們回來便是。”
長安腆著臉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鐘羨還未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小徑上忽轉來一商人模樣的男子,見了長安揚起笑容湊過來道:“喲,安公公,好久不見,彆來無恙!”
長安見他自顧自地拉凳子坐下,心中有些不悅,一邊打量他一邊道:“閣下哪位?我認得你?”
那人道:“安公公認不認得在下不要緊,認得這個字便成。”他用手指在桌上寫了個贏字。
長安眉頭微皺,當初為了脫身而在贏燁那裡埋下的炸-彈,而今終於有人來點引線了。
作者有話要說:薛紅藥:[○?`Д??○]敢說我潑辣能折騰,看我餓虎撲羊!
長安:Σ(°△°|||)雅蠛蝶!
親們晚安,好夢(づ ̄3 ̄)づ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