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興良之死(1 / 2)

女宦 江南梅萼 5919 字 8個月前

聽聞薛紅藥失蹤,長安一邊派人回司隸部去叫人一邊趕往玉梨館去詢問情況。玉梨館的人說薛老爹病了有兩個月了,本來藥都是玉梨館的跑堂去抓的,但自從上次長安來過之後,這薛氏父女自覺不能算是玉梨館的人了,便不願承這份情,所以這薛紅藥才親自去給她爹抓藥,隻沒想到這才抓了沒兩天,就把自己給抓失蹤了。

薛紅藥失蹤,長安的頭號懷疑對象自然就是那與她結過梁子且對薛紅藥圖謀不軌的郭興良。通過尹衡給她弄來的那份資料她得知這武定侯乃是雍國公長子,梁王張其禮的姻親,這郭興良此番進京就住在雍國公府內。

隻要郭興良腦殼沒壞,就算他綁了薛紅藥,也絕不會將她帶到雍國公府去,那麼他還能在什麼地方落腳呢?

長安在玉梨館團團問了一圈,得到的答案無非三個字——不知道。她便有些抓狂。

這並不是說她與薛紅藥有多深的交情,非得保護她還是怎麼樣,隻是這件事的結果太顯而易見了,如果她去得晚了,薛紅藥會如紀晴桐一般,被強-暴。作為一個女人,對於這種事情,她有著天生的憎惡與反感。而且以郭興良行事作風來看,強-暴薛紅藥之後,他很可能不會留她活口。

很快何成羽便帶著人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名陌生男子,那男子見了長安,上前打過招呼之後便恭恭敬敬地遞給長安一張折好的紙,道:“安大人,我家主人聽聞大人遇上了棘手之事,特奉上小小心意,望大人笑納。”

長安看他兩眼,接過紙展開一看,麵上便浮起笑來,對那男子道:“請閣下去前麵的惠民堂喝兩杯茶,若心意屬實,過後雜家必當重謝。”言訖朝何成羽遞個眼色,何成羽便派人帶那男子往惠民堂去。

長安將手中的紙交給何成羽,道:“速速帶人前往此處找尋薛紅藥薛姑娘,到那兒之後隻將場麵控製住便可,其餘的什麼都不要做,有什麼事待我到了再說。快,跑步前進!”

何成羽領命,帶著其餘二十幾名徒兵原地一個轉身,列隊狂奔而去。

長安看那紙上寫的地址是城南,估計離此距離不近,遂派人去雇了輛馬車,如此便耽擱了一些時間。待她抵達紙上所寫的地址時,發現那是座位置頗偏僻的彆院,院裡十幾名護衛及仆役丫鬟均已被何成羽等人控製住,然何成羽出來迎她之時,麵色卻不大好。

長安心一沉,問:“薛姑娘出事了?”

何成羽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該怎麼說,最後隻得道:“安公公,你還是親自去看看。”

長安跟著他來到後院北麵的正房,見屋裡屋外四名徒兵守著,進了主臥,隻見郭興良仰躺在地上,後腦勺上鮮血濕透黑發,蜿蜒到下麵的地磚上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血泊,不遠處的地上掉著一座沾血的彌勒佛擺件。薛紅藥穿著被扯破的外衣站在一團淩亂的床邊,臉頰上指印條條杠起,麵色蒼白如紙,一雙原本顧盼神飛的大眼此刻卻有些空洞地看著躺在血泊中的人。

長安上前幾步蹲下身搭了搭郭興良的頸動脈,已經沒有博動了。

“怎麼回事?”她起身,問何成羽。

何成羽自責道:“都怪屬下辦事不利,屬下帶人來到此處,先控製了外頭的護院和仆役。這人大約聽到屋外的打鬥與叫嚷聲,是故屬下們尋到此處時,他也正好開門要出來,屬下當時就將他扭住了,不料他身後突然竄出來一女子,拿著那佛像就往他後腦勺上招呼了一下,屬下製止不及,遂釀此大禍。”

“人是我殺的,與旁人都無關,你隻將我抓去交差便是。”一旁的薛紅藥終於回過神來,黑漆漆的大眼望定長安,一副視死如歸的決然模樣。

長安瞥她一眼,將何成羽叫到屋外,道:“派人去京兆府報案,另外,和看到事情經過的兄弟們打好招呼,就說你們到這兒時,那姑娘昏迷在床上,這人倒在地上,已然沒氣了。京兆尹若有什麼疑問,讓他來找我。”

何成羽領命。

長安這才回到屋裡,對薛紅藥道:“你,跟我走。”

她衣裳破了,長安令何成羽將屋裡鋪在桌上的海棠紅桌布扯下來給她披上,結果薛紅藥皺著眉頭將桌布扔得遠遠的。長安遂不管她,回身往院外走。

兩人共乘一輛馬車回去,車內一時靜默無語。

“現在知道怕了?”長安瞧著一旁薛紅藥想要抱住雙臂卻又強忍著的模樣,淡淡道。

“我沒怕。”薛紅藥硬邦邦地給她頂回來,唯恐她不相信,又補充一句“不過殺了個畜生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長安嗤笑一聲,道:“你有本事嘴硬,你有本事臉彆白啊。”

薛紅藥瞪她一眼,彆過臉去不理她。

這姑娘大概永遠不知道妥協兩個字怎麼寫,這般脾氣性格,能活到現在也算個奇跡。

她不看她,正好方便長安觀察她。

她的個子比紀晴桐要矮上一些,紀晴桐是小巧的鵝蛋臉,柳眉杏眼美得溫婉,薛紅藥卻是標準的瓜子臉,眉目張揚鼻梁瘦直,漂亮得有些鋒芒畢露。骨架子看上去比紀晴桐還要小一些,紀晴桐是恰到好處的高挑苗條,她卻是得天獨厚的精致玲瓏。

出身低微卻又有如此姿色的一個女子,想必這十多年來過得甚是不易,人性的陰暗麵見得多了,又無力反抗,所以便養成了這樣一副人憎狗厭的性格。

瞧著她唇角尚帶著一絲沒能拭乾淨的血跡,露出袖子的手腕也是瘀痕斑斑,想必在何成羽他們趕到之前頗受了一番折磨。殺人她應該是頭一遭,但眼下看來她除了臉色蒼白一些之外倒也沒什麼彆的過激反應,這般姿色心性,若能將性格稍微打磨一下,倒是可以派大用場的。

長安如是想著,便向後靠在靠墊上,翹起二郎腿。

車內空間狹窄,長安這腿一翹,鞋尖便直接挨到了薛紅藥胳膊旁邊,毫厘之差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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