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單杭之駐軍的上龕縣縣衙後院,東廂房內傳來孩童朗朗的讀書聲,一名提著食盒的少女聚精會神地趴在窗戶縫上往房裡瞧,雙頰緋紅眼眸湛亮。
“嗯哼!”單杭之帶著人來到後院,見此情形便清了清嗓子。
趴在窗戶上偷窺的少女驚了一跳,回身低垂著小臉道:“爹。”
“你在做什麼?”單杭之麵色不悅。
“沒做什麼,就是……就是給鐘公子送早點而已。”單蓮蕊小聲道。
“送完了還不趕緊走?”單杭之斥道。
單蓮蕊答聲“是”,提著食盒一溜煙地跑了。
鐘羨長了一張好臉,從被他抓來的那天起就勾得他的女兒小妾一個個見了他就跟魚兒聞見了腥似的,每天找遍各種由頭往他跟前湊。單杭之一想起這個便覺得氣不順,要不是那邊不讓動他,他早就讓這小子好瞧了。
“把門打開。”他對守在門前的四名護院道。
護院開了門上的鎖,推開門,單杭之進去一瞧,烏泱泱一屋子穿著破棉襖的小蘿卜頭,都在跟著鐘羨讀《百家姓》。
單杭之令護院將孩子都驅至院中,關上門看著鐘羨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太尉公子,當起這窮鄉僻壤的教書先生來,倒也有模有樣。”
鐘羨瞥了他一眼,也不起身,隻道:“閣下有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孩子們在院子裡挺冷的。”
這屋裡就一張書桌,餘下的便是孩子們坐的長板凳,如今鐘羨坐在書桌後,單杭之若是坐板凳,未免就落了下乘,他索性不坐,看著鐘羨道:“我們來此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如今我與張豐年已順利合兵,可惜我與他均非武將出身,不擅長帶兵打仗。你鐘家是沿襲百年的武將世家,你父親又是大龑的太尉,有道是虎父無犬子,若你答應出任應天將軍一職,從即日起與我們同舟共濟共襄盛舉,我即刻放你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聽了他的話,鐘羨忽放聲大笑,仿佛樂不可支。
單杭之不明其意,惱羞成怒,喝道:“你笑什麼?”
鐘羨漸漸止住笑聲,冷誚道:“你抓了我,還想我與你們沆瀣一氣,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鐘羨,你彆以為這些日子我以禮相待是不敢拿你如何,你彆不知好歹!”單杭之陰惻惻道。
“單杭之,你若做戲子,定是無人捧場的那種。瞧瞧你這通身做派,帶兵打仗居然還帶著幾房妾室,你像是為民請命的樣子嗎?也就那些無路可走的百姓會受你蒙蔽。你究竟是為誰請命,我心知肚明,在我麵前,你還是省省。”鐘羨說完就開始下逐客令“若無其他事,請。”
單杭之沉著臉道:“既然你知道我是為誰請命,那麼你就應該清楚,這個應天將軍,你不當也得當!來人,去抓一個孩子進來!”
門外的護院應了一聲,很快便抓了個衣衫襤褸的男孩進來。這男孩鐘羨認識,他沒有大名,小名叫做狗剩,昨天晚上他分得了一個白麵饅頭,欣喜若狂地過來要分鐘羨一半,鐘羨自然沒要他的,反而把自己的饅頭也給了他。
單杭之拉過那孩子,拿刀架在他細瘦的脖頸上,對鐘羨道:“你答不答應?”
“鐘、鐘先生……”狗剩再小,見此情形也知道情況不妙了,嚇得小臉煞白雙股顫顫,抖抖索索地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鐘羨。
“單杭之,你真瘋了不成!”鐘羨手一抬,銬在雙腕上的鐵鏈嘩嘩作響。
單杭之見他動容,陰陰笑道:“你不是自稱知道我是什麼人麼?那你怎能看不出我沿路收容這些除了消耗糧草拖慢腳程的孤兒是為了什麼?你鐘公子的仁義之名,單某我是未曾與你謀麵,便已如雷貫耳啊!”
鐘羨目光如利刃,擱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
“你到底是答不答應?”單杭之猛的將刀往狗剩脖子上一逼,鋒利的刀刃割開皮膚,鮮血緣頸而下。
狗剩嚇得大哭。
鐘羨霍然站起,麵色緊繃道:“你放了他,我答應你。”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上一章親們暖心的安慰和鼓勵,這個冬天有你們相伴,依然不冷。^_^
心軟的阿羨與心狠的泓妹形成鮮明對比……_(:з」∠)_
親們晚安,好夢(* ̄3)(ε ̄*)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