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樞頓了頓,眉頭忽而一皺,問:“你還記不記得慕容淵臨終前對慕容泓說的那句話?”
“哪句?”慕容淵臨終前對慕容泓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在慕容瑛聽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故而不知他指的是哪句。
“就是說什麼和尚……”
趙樞話還沒說完,忽聞外間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未幾,隻聽燕笑在外麵輕聲稟道:“太後,長樂宮那邊來人報說,徐良在鴻池裡頭溺死了。”
慕容瑛眉頭一皺,與趙樞對視一眼。
趙樞拱手道:“既然宮中有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慕容瑛點點頭,令侍女送他出去。
午膳時分,郭晴林從掖庭詔獄回來。
慕容瑛正在用膳,四個多月的素食吃得她心煩意亂,沒用兩口便將鑲金的象牙箸一放,專心聽郭晴林講徐良溺死一案長壽的供詞。
“……長壽說徐良本來正在池邊觀望,突然就往前一衝撲水裡了。他一開始還以為徐良瞧見了什麼,所以泅到水底去撈,不料等了半晌也不見他上來,這才覺著不對。他不通水性,四周又無人經過,無計可施之下,隻得回到甘露殿前求救。之後奴才和長安等人趕到池邊時,徐良早就死在裡頭了。”郭晴林道。
燕笑奉來一盞梅子枇杷蜜茶,寇蓉接過,放到慕容瑛手邊。
“突然就撲進水裡……”慕容瑛側眸看著宮女們把午膳撤走,問道:“在此之前,他就沒什麼彆的異常?”
郭晴林道:“說是沒有。奴才回來之前,仵作正在驗屍,已經初步排除了中毒的可能。”
慕容瑛蹙著眉沉吟不語。
過了片刻,閆旭川來了,將徐良一案的大致情況向慕容瑛做了彙報。
“真是溺死?”聽到如斯論斷,慕容瑛甚是驚訝。
閆旭川頷首道:“三名仵作仔細檢查了他的屍身,既無中毒跡象,亦無致命傷痕。但見麵部紫紺,渾身雞皮,眼瞼淤血,口鼻有沫,確係溺死無疑。隻有一點非常可疑,那就是一般溺水之人會因為掙紮求生而隨手亂抓,手與指甲縫裡難免沾滿泥沙等物,但徐良指甲縫裡非常乾淨。”
“也就是說,徐良溺水之時,沒有掙紮?”慕容瑛一點即通。
“是的。”閆旭川道。
“怎會如此?”她蹙眉問道。
閆旭川慚愧道:“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這種情況,最合理的解釋莫過於徐良中了某種可讓人渾身無力的迷-藥,到池邊時剛好藥性發作,故而栽進水中後無力掙紮,活活溺死。但據臣調查,徐良是陪陛下上完朝之後直接去的鴻池邊上,並沒有絲毫接觸迷-藥的機會,也沒有哪種迷-藥藥效如此之長,足以讓他早上服下之後,支撐到上完朝再發作。”
慕容瑛思慮一陣,冷笑道:“看起來,不是鴻池裡有鬼,便是長樂宮裡有能人了。皇帝身邊接連損兵折將,也該補些得力的人過去才是。郭晴林,傳哀家旨意,封劉汾為中常侍,即日遷往長樂宮伺候陛下。寇蓉,去把嘉言嘉行帶來,哀家有話吩咐她們。”
二人領命而去。
“若是徐良不死,我倒還懷疑是否是他一時鬼迷心竅救了皇帝,如今他這一死,倒證實了人確實不是他所殺。隻是,既然都讓他背了這黑鍋,為何還要這樣亟不可待地除去他呢?莫非真的讓他發現了什麼關鍵不成?”慕容瑛思索著道。
“太後的意思,是指金簪?”閆旭川問。
慕容瑛搖頭,道:“這等對方主動透露出來的消息,又怎可能是問題的關鍵?泰半是為了轉移視線。人不是徐良殺的,按你的推測也不是皇帝殺的,莫非當時殿內還藏著第四個人?”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問閆旭川:“那個叫長壽的小太監還透露什麼有用的消息沒有?”
閆旭川想了想,道:“他說,自刺殺案發生以後,徐良似乎恨極了長安。”
“長安?就從潛邸來的那個小太監?”慕容瑛問。
閆旭川道:“正是。他還說……”
話還沒說完,燕笑忽進來道:“太後,陛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慕容泓:長安,明明冬天已過,為何還如此之冷?
長安:因為那幫小妖精隻想看你我搞基,不想看你我搞權謀。
慕容泓:……作者,你怎麼看?
烏梅:嚶嚶嚶,看來改名冰梅是無可避免的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