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抱頭就跑,又被褚翔揪著領子拎了回來。
長安苦著臉道:“翔哥,我最近沒得罪你吧?”
“我就想跟你說個話,你做出這些可笑的醜態來做什麼?”褚翔怒道。
“說話啊,嗨,你不早說,害我虛驚一場!”長安一把揮開他來不及撒開的手,抱著雙臂抖著腿道“說吧,什麼話?”
褚翔也是被她這前恭後倨的模樣給磨得沒脾氣了。他移開目光看向宮牆外的天空,半晌,語氣略顯沉重道:“我終於明白當初……彤雲為何會為你擋刀了。她素來會看人……就今天鐘羨之事,不管是我還是她,都沒有這個能力可以為陛下分憂,但你能。料想她在天有靈看到今日這一幕,也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吧。”
“還有呢?”長安繼續抖腿。
“當初她所思所行,皆是她自願,我也不該強行遷怒於你。”
“還有嗎?”長安有些不耐煩地掏掏耳朵。
見如此沉重之事她竟表現得如此輕忽,褚翔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又騰騰地躥了上來。他控製不住地一把揪住長安的前襟將她拽到身前,居高臨下鼻息咻咻道:“你是不是覺著她舍身救你是應該的?所以絲毫不存感激之心,就連提到她,心裡也毫無波瀾?”
“我對她感激涕零日夜痛哭,想起她心裡便如巨浪滔天難過得不能自已。有用嗎?她救我難道是為了讓我記住她感激她?”長安直視著褚翔泛著血絲的眼睛問。
褚翔被她問得目光怔忪啞口無言。
長安一把扯開他的手,捋平自己的前襟,道:“你自己不也說了,她救我,就是因為看我比她對陛下更有用。那我繼承她的遺誌,好好伺候陛下不就成了?做什麼要和你一樣,每天都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我又沒有偷偷愛慕她。”
“你——”
“你什麼你,就你那點心思,小爺我一眼就看穿了好嗎?以前讓著你是因為雖然彤雲不是為了救我而救我,但我也承她的情,你年紀輕輕痛失所愛也挺可憐的,故而不想跟你計較而已。既然今天話都說開了,以後咱倆就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好生輔佐陛下,爭取早日為彤雲報仇。”長安大喇喇地伸手拍著褚翔的肩膀道。
褚翔見她這幾句話說得總算還有點良心,也就不去計較她自來熟的動作了。
“還有,彤雲臨死前塞給你的那隻錦囊,還在麼?”褚翔問。
“在啊,你要啊?”長安從懷中掏出那隻錦囊,問。
“怎麼癟了?這裡麵的糖呢?”
長安道:“我吃了。”
褚翔急了:“你怎麼能吃?”
長安不以為然道:“當初你也沒說不能吃。”
褚翔道:“我哪知道你連彆人的遺物都吃。”
長安賊笑:“吃遺物算什麼?我連屍體都吃呢。”
褚翔:“……!”
“怎麼那副表情?所有端到桌上的肉食不都是家畜家禽的屍體?彆說你沒吃過。”長安道。
褚翔懶得再跟她廢話,道:“這錦囊裡的糖,是專門為陛下準備的。陛下自幼沒有父母緣,先帝那時又總是很忙,故而陛下來纏著先帝陪他玩先帝不得空,或是陛下不開心時,先帝就會拿一顆錘子糖哄他。久而久之陛下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心情不佳時,吃顆糖就會好一點。原本這份差事是彤雲的,她將這錦囊給你,是將這份差事一並托付給你了。”
長安:“哦。”
“哦什麼哦,還不去把錦囊裝滿,以後不許偷吃陛下的糖。”褚翔瞪著她道。
“嗨,有我在,陛下怎會心情不好?還要什麼糖?喲,這還有一顆呢!”長安從錦囊裡掏出最後一顆錘子糖,當著褚翔的麵往自己嘴裡一塞。
褚翔覺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抬腳就要去踹她。
長安何等機靈,早一溜煙跑遠了,嘴裡含著糖還不忘回過頭來口齒不清道:“翔哥,你爹娘一定很會過日子,連翔都舍不得浪費,還要儲起來。褚翔,真是好名字!哈哈哈!”
……
晌午時分,上午的課結束了,到了用膳時間。
明義殿東配殿做了天廚,為什麼叫天廚呢,因為天子和眾人一起在這兒用膳。
也就是在這裡,長安平生第一次吃肉吃撐了。
趙合那幫家夥,為了感謝她替他們出了氣,什麼肉丸子雞大腿豬大排都往她碗裡夾。
她本來還挺開心的,可慕容泓那廝就坐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她。她擔心他出什麼幺蛾子讓她吃不成,就跑到殿外狼吞虎咽地全乾完了。
話說這撐死和餓死,也不知哪個更好受一些?長安撫著肚子在殿外轉圈消食的時候,如此胡思亂想。
“安公公。”
長安剛轉到明義殿前時,身後傳來一聲沉喚。她回身一看,喲,鐘羨!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