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羨冷眼看著他,心思這奴才學識和機敏都不缺,隻是,滿嘴沒一句實話。
“鐘公子不信我?”長安問。
“身為禦前聽差,你的差事不過是伺候陛下,要懂兵法做什麼?”鐘羨也懶得與他爭辯話中真假,開口便直切要害。
長安道:“上次鐘公子不是說過,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
“安公公的意思,是說陛下好兵法?”鐘羨冷笑,慕容泓那個人他還不知道麼?說他好養貓,好養花他還能信幾分,說他好兵法……他罵人都用“一介武夫”來罵的好嗎?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之語,鐘公子沒聽過麼?從麗州到盛京,從雍王到大龑皇帝,陛下憑的,可不僅僅是運氣而已。”長安一副‘我知道很多內情’的模樣。
鐘羨盯了長安片刻,長安抬起下頜,挑釁地看他。
“安公公,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鐘羨忽然道。
“什麼交易?”長安很感興趣地問。
“關於陛下,我有幾事不明。你若能幫我解惑,道義之內,條件隨便你提。”鐘羨道。
嘖嘖嘖,道義之內?姐想把你推倒算不算道義之內?
長安腹誹一番,揚起笑靨道:“好啊,與鐘公子這般聰明人做交易定會十分有趣。那我提條件啦。”
鐘羨凝眉:“你都不想先聽聽我叫你打聽何事?”
長安擺手道:“不是我吹,隻要與陛下有關,若是我都打聽不出來,旁人更沒有機會。所以,鐘公子,不管你要打聽的事是什麼,滿宮之內除了我,沒人能與你做這筆交易。相較之下,難道不是我的條件,對你我這筆交易最後能否達成顯得更重要嗎?”
鐘羨深深地看了長安一眼,拱手道:“安公公言之有理,什麼條件,請說吧。”
長安笑得眉目飛揚,道:“上次明義殿中與鐘公子以文會友,雜家一直覺著意猶未儘呢。這第一件事,我的條件便是,我出一題,鐘公子若是能答出來,我就為你去打探,如何?”
鐘羨有些驚訝,問:“隻是這樣?”關於長安可能會提什麼條件,他在心裡設想過。人嘛,無外乎功名利祿這四個字。鑒於長安太監的身份,功名和祿於他而言意義不大,所以最初他認為長安所提的條件應該會與利有關。最好是拿錢辦事的那種,兩不相欠。萬沒想到他居然會提這樣一個條件。
長安心裡卻是這樣想的:伯牙為何會絕弦?那是因為天下隻有鐘子期能懂他的琴。你鐘羨為何會對安公公心心念念?那是因為天下隻有我長安出的題,你鐘羨答不出來。鐘小乖乖,這才是我真正的魚餌呐,你是咬呢,還是咬呢?
“鐘公子覺得不妥麼?”長安心中得意,麵上卻一本正經地反問。
“不是,我原以為……”
“以為我會管你要銀子?鐘公子,若今天對我說這番話的人是彆人,我許是會如你所想那般管他要銀子。拿錢辦事天經地義嘛。但對你,我不會。”
“為何?”
長安戚戚然:“鐘公子,你明白當一個人站在最高峰,因為無人能及難逢對手,所以倍感寂寞空虛冷的那種痛麼?”
鐘羨:“……”和這廝說話真不是一般的累!
“在下明白了,安公公請出題吧。”他恨自己方才多此一問。
長安興致勃勃地豎起一根手指,道:“鐘公子請聽好了,第一題,如何能最快地將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的事?”
鐘羨剛欲思索答案,長安又道:“鐘公子不必急著破題,下次見麵給我答案即可。若是下次見麵鐘公子還未能得出答案,我會告訴你答案,然後另出一題,直到鐘公子能答出我的題為止。如此條件,鐘公子能接受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