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仿似沒看到他麵色不佳,兀自笑嘻嘻道:“奴才要有這本事,不早就去太醫院供職了麼?奴才是擔心……”她左右一顧,附在劉汾耳邊道:“萬一陛下有所不測,您劉家的案子便永遠都翻不過來了。”
劉汾心中一動,轉身向殿外走去。長安急忙跟上。
“你方才的話到底什麼意思?”兩人在外頭的海棠樹下站定,劉汾問長安。
長安道:“您不明白嗎?劉家之所以會被重判,上頭沒有人護著隻是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李家和蔡家都被輕判了,所以需要拿您劉家殺雞儆猴。如果能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乾哥哥所說的是真,那這件案子就可以推翻重審,乾哥哥不必死,您的家人也可以從流放之地回來。”
劉汾冷笑道:“說來說去不還是著落在那個假李展身上?找不到越龍,還能有什麼辦法?”
“目前的確找不到越龍,不過奴才聽說了一個與越龍有關的消息。”長安道。
“哦?什麼消息?”離劉繼宗行刑之期隻剩半個月時間了,劉汾可謂心急如焚,任何一點機會都不想錯過。
長安低聲道:“陛下舉辦荷風宴那天,長福看到越龍曾偷偷與寇蓉私會。”
劉汾猛然睜大眸子,問:“此言當真?”
長安道:“您若不信,可叫長福過來親自問他。”
劉汾當即派了個小太監去把長福叫過來。
“荷風宴那天,你當真看到與李展同來的那位公子與寇蓉私自會麵?”劉汾目光灼灼地盯著長福。
長福有些害怕地看了長安一眼,長安衝他點點頭,道:“沒事,把你看到的都告訴劉公公。”
長福這才小聲道:“奴才、奴才的確看見了。”
“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長福道:“是李公子說那位越公子要上茅房,奴才便帶他上了岸。上岸之後奴才突然尿急,自、自被割了那東西後,奴才便憋不住尿,唯恐尿在身上惹人恥笑,就讓那位越公子等奴才一下,奴才鑽入道旁的花叢後小解。誰知小解出來,道上不見越公子身影,奴才便去找他,發現他鑽進假山下的山洞中。奴才以為他也是憋不住了所以像奴才一樣隨便找個地方小解,於是就在假山外等他。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出來,奴才隻好自己進去尋他,誰知就看到……看到……”
劉汾見他說到關鍵之處居然卡住,急得踹了他一腳道:“看到什麼,你倒是說啊!”
“看到他和長信宮的寇姑姑赤條條地抱在一起,奴才嚇壞了,就跑了。”長福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道。
劉汾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後,他氣急敗壞地指著長福道:“你當時為何不去向陛下稟報此事?”
長福被他疾言厲色的模樣嚇得都快哭了,抖抖索索道:“是、是安哥曾經告訴我和長祿,想在宮裡活得長久,就不要多管閒事,所以我、我不敢說。”
劉汾側過臉瞪著長安。
長安訕笑,道:“其實這事也怪不得他,他也不知我們要抓寇蓉的錯處,為了不多惹麻煩閉口不言也是情有可原。”
“那現在怎麼又肯說了?”劉汾問。
長安道:“是乾哥哥的案子判下來後,我認為這越龍是翻案的關鍵,想著李展帶他進宮肯定有其目的,所以挨個詢問當天在流芳榭當差的奴才,想看看他們之中有沒有人注意到這兩人有何特彆的舉動,這才從這奴才嘴裡了解到這一情況。”
劉汾沉默不語。
長安見狀,揮退長福,道:“眼下看來,此事的確與寇蓉有關。若是陛下真有個三長兩短,太後那裡,您還能討得來公道嗎?”
劉汾轉過身正視著長安,道:“若說雜家以前對你還有些利用價值,那麼眼下,雜家可算是大勢已去,你做出這番處處為雜家考慮的樣子,還有何意義?”
長安道:“當然有意義,至少隻要陛下安在,奴才與劉公公您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劉汾與她對視片刻,一言不發回到甘露殿內。
慕容泓已經不在咳嗽,長安道:“陛下想是已經睡著,我去給他蓋條毯子。”
一旁懌心道:“這本是侍女之事,還是我去。”
長安道:“也好,不過你要小心,今天陛下心情可不大好。”
想起那隻被打碎的茶杯,懌心腳步遲疑了下,又道:“我忽然想起快要到陛下服藥的時辰了,需得派人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內殿之事,還是勞煩安公公你代勞。”
長安唇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容,推開殿門來到內殿,一眼掃過去便看到慕容泓閉著雙目雙頰赤紅地歪在榻上,唇角一縷鮮豔的血絲。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道歉的話不多說了,昨晚本來隻想眯一會兒起來接著寫的,沒想到睜開眼天都亮了。以後沒把握的承諾不會再說。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