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涉險(1 / 2)

女宦 江南梅萼 7086 字 8個月前

慕容泓下朝回到甘露殿便睡了,直到長安回宮他還未醒。

劉汾見長安回來,忙將她拉到殿外,問她關於越龍之事鐘羨回去可有調查出什麼結果。

長安道:“他自己都給鐘太尉打了個半死,能有什麼結果?”

劉汾不免失望。

長安寬慰他道:“現在且不管那麼多,隻管盯住越龍和寇蓉,隻要能抓這兩人一個現形,還怕打不開整件事的缺口麼?”

劉汾歎氣道:“也隻能如此了。”

看著劉汾進了內殿,長安正想去廣膳房看看慕容泓中午吃什麼,長祿忽鬼鬼祟祟地湊上來,道:“安哥,借一步說話。”

長安跟著他來到殿後小花園,長祿環顧左右,見無人,這才從懷裡摸出一本冊子,遞給長安道:“安哥,這是我在郭晴林的房裡發現的,我不識字,你看看有沒有用?”

長安接過,翻開一看,好像是本日記,記得很簡單,某月某日,奉命做了某事,奉命給某人用了某物等等。粗粗一看,像是某位嬪妃的奴才給主人辦事的記錄簿。雖然其中某些信息串聯起來也能看出謀害了某些人的來龍去脈,但那些人好像都是東秦時候的嬪妃,了解這些對現下的局勢並無意義。

“這東西你在哪兒找到的?”長安問長祿。

長祿道:“無意中在郭晴林床柱上的暗格裡發現的。我見他藏得如此嚴密,覺得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悄悄帶回來了。”

長安聞言,不由又將冊子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因為若隻是尋常日記,郭晴林根本沒必要藏得這麼隱蔽。

但看來看去,也隻看出當年東秦後宮妃嬪間的明爭暗鬥以及,這個記日記的人應該是個製毒高手,對藥理及各種食物包括常見的花草間相生相克的關係極有研究。通篇看下來,如果日記中這個主人是指當今太後,那麼這個記日記的人無疑是她當年的左膀右臂,按時間推算,應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郭晴林如今三十出頭,十多年前,他大概也就十多歲。除非他和她一樣是個穿越的,否則以當時他的年紀和閱曆,這本日記不可能是他記的。

如果不是他記的,又會是誰記的?他又為何要將這樣一本記著陳年舊事的冊子藏起來呢?東秦都已經亡國了,按道理來說,與之相關的一切都已不再有意義,更彆說這冊子上記著的不過是妃嬪間的勾心鬥角。

長安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旁的長祿卻期期艾艾地問:“安哥,這上麵記著的東西重要嗎?夠不夠……夠不夠換你把萍兒調到長樂宮來當差?”

長安抬頭看他,十四歲的少年眼白湛藍,機靈中透著一絲未泯的單純和真實,小心翼翼而又滿懷希冀地看著她。

到底是相處了快一年的人,這孩子的身世又足夠可憐,長安不忍看他這樣繼續玩火下去,遂將冊子還給他,道:“夠,你儘快將這冊子神不知鬼不覺地還回去,然後與郭晴林斷了,我自會設法將萍兒調離廣膳房。”

長祿大喜,忙不迭地向她作揖,道:“謝謝安哥,謝謝安哥!”他一連說了兩遍。

長安又好氣又好笑,斥道:“下不為例。”

“是!”長祿眉開眼笑地答應了。

打發了長祿,長安去到廣膳房,自己動嘴讓禦廚動手,做了一份山藥蝦仁蘑菇濃湯並一份糯米燒麥,然後拎著食盒去了甘露殿。

是時慕容泓已經醒了,正靠坐在榻上由宮女伺候著淨麵,見長安進來,心不在焉地問了句:“剛回來?”

長安嬉皮笑臉道:“怎麼可能?他鐘羨又不是國寶,值得奴才看到現在?奴才是給您做午膳去了。”她獻寶一般從身後拎出食盒。

慕容泓瞟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倒是哪邊都不耽誤。”

長安:“……”

“奴才去看他,不也是為了您去探一探他們父子的虛實麼?您倒還埋怨上了。”長安一邊將湯和燒麥從食盒中端出來一邊道,“今天鐘太尉是在朝上立了什麼功呀?您還給他封個定國公。”

“他那把劍今天可在殿上見了血了,朕再不加以安撫,難保他斬完佞臣之後,下一個就該來斬朕這個昏君了。”慕容泓閒閒道。

長安見宮女等人都退出去了,便端著燒麥來到榻邊上,抿著唇笑道:“是呀,所以您就給他來個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權勢滔天,風口浪尖。”

慕容泓橫她一眼,眉目間春光流麗,道:“就你聰明!”

“奴才不聰明,奴才能乾。”長安將燒麥高舉至慕容泓麵前。

“這什麼東西。”慕容泓之前沒見過燒麥,如今見了這怪模怪樣的東西,自然要問長安。

“回皇上,這叫五穀豐登。您看它這模樣像不像袋子裡裝滿了糧食?滿得都快溢出來了。”長安道。

慕容泓煞有興趣地拈起一隻小巧玲瓏的燒麥,睇著長安道:“也不知你這奴才到底哪來的這麼多奇巧心思。”

長安忙狗腿道:“這也就在您身上,在彆處奴才是半分心思都沒有的。”

慕容泓沒理她,咬了一口燒麥細品。

長安在一旁觀察著他的反應,這燒麥裡糯米、青豆、胡蘿卜和玉米粒雖然都不是葷腥,但卻是用瑤柱湯拌過的。

慕容泓吃東西的時候眼眉低垂不見表情,也不知品出來還是沒品出來?但他將那隻燒麥都吃完了,末了留了句“還不錯”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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