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甜餅,慕容泓便覺麵上一陣羞臊,怕被長安看出端倪,他繃著臉用書敲了下長安的帽子,惱道:“恁般聒噪!”
長安目光掃過他泛起薄紅的耳朵根便知這小甜餅留下的後遺症還未痊愈,當即笑著退開道:“奴才不聒噪了,時候差不多了,奴才這就辦正事去。”
“等等。”見她要出去,慕容泓幾乎是下意識地叫住了她。
長安回身:“陛下還有何吩咐?”
慕容泓原是想叮囑她小心些,可話到嘴邊卻又驚覺,這不是他該對她說的話。況且今夜的行動,其實也並不危險。
“沒事,你去。”他收回目光,語氣平靜道。
他這番關切的心思藏得深,掩飾得又極快極自然,長安並未能捕捉到什麼端倪,便隻是有些不解,行了一禮後轉身出去了。她吩咐守在外殿的長福進去伺候慕容泓,自己來到甘露殿外,劉汾和長壽都在外頭。
“長壽,陛下忽然想吃貓耳朵湯,你跟我去一趟廣膳房。”長安招呼長壽道。
自今晚被叫到這裡來守著長壽便一直在猜測會發生什麼事?如今見長安叫他去廣膳房傳點心,他心知絕不會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特意叫他在這等著,不過是個借口而已。他心中有些沒底,不知此行於他而言是凶是吉,但此情此景下也由不得他選,隻得硬著頭皮跟著長安走。
劉汾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紫宸門那邊的夜色中,不由仰起頭看了看今晚的月色。是成是敗,皆在此一舉了。
甘露殿內殿,慕容泓不說話,長福不敢說話,明明有兩個人在,氣氛卻安靜得讓慕容泓覺著有些詭異。
其實細想想,能在禦前伺候的都是滿宮裡最懂規矩的,他不說話哪個內侍敢隨便開口?隻有長安,一開始擅自開口也就罷了,畢竟說話的範圍還隻限於為他出謀劃策。如今可好,什麼葷話笑話打趣的話都敢往他耳朵裡倒。
更讓人覺著不可思議的是,現在的他顯然還是喜歡清靜的,卻有些接受不了兩個人共處一室時這種沉默的清靜了。
“你先出去。”忍了片刻之後,他有些忍不住地對一旁的長福道。
長福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退至外殿。
慕容泓看著空蕩蕩的內殿,心裡稍微鬆快了些,果然還是這種一人獨處的感覺最讓他輕鬆自在。
不知為何突然沒心思看書了,他想擼貓,可是愛魚在它心愛的貓爬架上。他眸光一轉,看到了貓爬架對麵的書架,想起那個“五尺四寸”,他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書架的豎板前仔細一看,找到了長安用指甲劃出來的那道細細的痕跡。
他不屑地眯了眯眼,暗忖:就這點高度還妄想超過朕?今天朕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高不可及”。
他學著長安方才的模樣背靠著豎板,用指甲在自己頭頂處的板子上輕輕一劃,轉過身一看,愣住了。
為何兩道劃痕挨得那麼近?他的劃痕居然就比她的高了那麼一點點。
慕容泓凝視著那兩道差點就相親相愛的劃痕,半晌,自語道:“定是朕剛剛沒有站直身子的緣故。”
他不死心地重新背靠豎板站好,確定自己挺胸抬頭站得筆直無誤,這才伸手齊自己頭頂比劃在板子上。這次他沒再劃痕,直接用手指按著那處然後轉身一看,方才並沒有量錯,他此番手指所按之處,正是方才的劃痕之處。
他心裡不是滋味起來,拿了長安放在書架上的布尺來一量,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他居然隻比長安高了一寸。
慕容泓在書架旁呆站半晌,伸手想蹭去他劃的那道痕跡。可指甲在漆麵上劃出的印子,即便再輕微,也不可能蹭得完全看不出來。
他幻想著長安回來看到他留在上麵的劃痕,知道他隻比她高了那麼一點點,那樂不可支捧腹大笑的模樣……畫麵太美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隻用額頭抵著豎板,閉著眼懊惱地靠在了書架上。
良久,他睜開眼,再次背靠著豎板筆直地站好,頓了一頓之後,腳尖微微踮起。
生怕自己後悔,他維持著這個姿勢飛快地在自己頭頂處劃下一道,轉過身看看,這道劃痕比之長安那道劃痕至少高了三寸。
“朕也不算騙人,不過提前測量了身高而已,反正總有一天朕會長得這般高的。”他一邊用指甲加重那道劃痕一邊喃喃自語地安慰自己。
直到那道劃痕清晰明顯得足以讓人一眼看見,並自動忽略他先前那道細細的劃痕為止,慕容泓才滿意地收了手,帶著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回榻上休息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唔,又是一言不合就加更係列,^_^
很晚了,就不磨嘰了,謝謝菟絲花、冒個泡、水中魚的雷,謝謝冒個泡的手榴彈。謝謝菟絲花、純黑嘿嘿嘿嘿、幽篁、jueze10124、野生奧特曼、薺菜餛飩、暗月、刺荊花、河洲、卡卡西是總受、方言、樹映照流年、尹子客和一位id為數字的親灌溉營養液,謝謝所有留言的小夥伴們,大家晚安麼麼噠~
PS:為了好換算,本文裡一尺設定為三十公分,請親們不要較真喲。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