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華明懵了,他治下的山匪攻擊巡鹽使一行並傷了九千歲的臉?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他頭上這頂烏紗帽怕是就要被砸下去了啊。
“安公公莫不是在說笑?這裡頂多不超過二十個人頭,您的護衛有兩百人之多,這些若是山匪,除非是豬油蒙了心神誌不清,才敢以區區二十之眾,打劫您有兩百護衛的車隊。”
紀平這一出聲,元華明才猛然反應過來,對啊,二十山匪,怎敢打劫有兩百精兵強將護衛的車隊?這不是開玩笑嗎?
他正待附和,卻見長安麵色一冷,斜眼睨著紀平道:“紀都尉這是在質疑雜家的判斷?若這些人不是山匪,那莫非是你與元大人派去刺殺雜家的?畢竟治下有如此凶悍的匪徒,你這個負責帶兵巡防保衛地方的都尉不率兵前去剿滅,本就是奇事一件。更何況他們還膽大包天到敢來截殺雜家,若說無人授意,委實是說不過去,你說是?”
“不不不,下官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不敢對九千歲不敬啊!”長安話音方落,元華明便急忙撇清道。
“那便是紀都尉瞞著元大人自作主張的了。”長安道。
紀平怒道:“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放肆!敢這樣與雜家說話。來人,給我將他拿下!”長安將手裡把玩的簽子往堂下一扔,聲音比他還大。
紀平低頭一看,見長安隨手扔下來的竟然是一支代表著要打十大板的紅頭簽,麵色當即變了。
“長安!你此番離京所領差事是巡鹽使,你沒這個資格處置我!”他手按腰間刀柄,厲聲道。
長安盯著他的動作眼睛眯了一眯,緩緩道:“紀都尉這是要與雜家動刀槍?”
“士可殺不可辱,我紀平是上過戰場為先帝打過天下的,你一介小小閹豎想要下我的麵子,得先問過我手裡這把刀同意不同意!”
“這樣啊……”長安細長手指在桌沿上彈了幾下,漫不經心地對一旁的龍霜道“龍將軍,那就勞煩你去替雜家問一下他的刀!”
“是!”龍霜其實心裡並不想與紀平動手,因為她覺著長安遇襲這賬真算不到紀平頭上。但總算她還拎得清,知道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質疑長安的命令,當即下了台階來到堂中,向紀平拱手道“龍驤將軍龍霜,奉九千歲之命向紀都尉討教,請紀都尉不吝賜教!”
“什麼不吝賜教,龍霜,你今天要是不能給雜家把他給揍趴下,明天你就收拾包袱回盛京去。”長安在上頭道。
紀平因為龍霜周全的禮數剛壓下去的火氣噌的一聲又躥了上來,拔出腰間佩刀對龍霜道:“廢話少說,請!”
龍霜:“……”
“既如此,得罪了!”她雖是女輩,但能被慕容泓任命為將軍,憑的也不全是交情,性情武力那都是數得上的。是故雙方都一亮刀,不出十招,龍霜的刀就擱上了紀平的脖子,而紀平不過就劃破了龍霜的一片袖子。
紀平既驚且慚,麵色灰敗,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地敗在一名女子手中。
長安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十分震驚。這龍霜武功之高,出乎她的意料。於武術來說她是外行,但這些年見得多了,還是讓她練就了幾分眼力的。這龍霜的武功,即便不在鐘羨之上,恐怕也能與他打個平手。
而且方才她吩咐她去與紀平動手時,她眼神中分明有些遲疑的意思,但也沒在言語行動上表現出來,而是立刻去了。
武功這樣高,表麵上也挑不出任何錯處……跟她出來的人,慕容泓他果然不是隨便挑的。以後她要想完成了任務不回京,還得動點彆的心思才行……
“承讓!”就在長安沉思這會兒,龍霜收回佩刀,衝紀平拱了拱手,回到長安身邊站好。
堂中一片靜默,眾人還未從紀平這麼快就敗在一個女人手裡這個事實所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於是長安那聲嗤笑就顯得尤為突兀。
“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打仗時都是躲在同袍後麵的?”
紀平原本就因比鬥失利而麵上無光慚愧萬分,再被長安這麼一激,當即回身向著盛京方向跪下,長刀拄地情緒激動道:“陛下,臣紀平半生戎馬一心為國……
“嘖,不是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麼?半生戎馬的紀都尉不會敗了一次就羞憤自儘?”長安忽打斷他道。
本來想向陛下遙表一番自己的忠君愛國之心就橫刀自儘的紀平一下子卡了殼。
“就這點心理素質怎麼帶兵打仗保衛疆土?怪不得連郡內區區匪患都肅剿不清。依雜家之見,你也彆自刎謝罪了,解甲歸田,省得家中老幼無人照料還要靠朝廷官府來賑濟過活,如今國庫可空虛得很呢,你要真忠君愛國,就彆再給陛下增加負擔了。元大人,你說雜家說得在不在理啊?”長安的目光不期然地又落在了一旁的元華明身上。
元華明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其實長安這太監說這些匪徒是孤山郡的山匪,目的就是為了迫身為孤山郡都尉的紀平引咎辭職。他原是內衛司指揮使,陛下手中最利的一把刀,得罪的朝臣不知凡幾。如今出了盛京來到地方,被他害過的人還不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像這樣的刺殺行動,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他身邊這些護衛再厲害,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這次他就傷了臉,再來個兩次三次的,要他的命恐怕也在意料之中。
但他若因為這事免了紀平的都尉之職,那傳出去可就不一樣了,後麵那些郡縣的都尉為了保住自己的官職,還不早早派人掃平道路百裡相迎?區區刺客,如何能與一郡的兵力相抗衡?他的對頭在路上對他下手的機會將大大減少。長安這一自保之策,不可謂不高明。
怪隻怪紀平時運不濟,偏偏這初次的刺殺行動就發生在他孤山郡治下。此等情況之下,誰能保他?怕是就算他自己,在敗於一名女子之手後,也無顏繼續當這個孤山郡都尉了。
念至此,他俯首拱手,萬般無奈道:“九千歲所言甚是。”
作者有話要說:臉毀了,但安哥還是安哥^_^
烏梅臉還腫著,準確來說不是牙疼,而是一整排牙齦疼,明天情況還不好轉的話要去掛水了,討厭掛水o(╥﹏╥)o
話說碼字的時候不經意從屏幕上看到自己腫著的臉,身殘誌堅的感覺都冒出來了(笑哭)。
親們晚安,好夢(づ ̄3 ̄)づ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