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軍心不振士氣低迷的根由,就是朕無後,無嗣?”慕容泓問。
鐘慕白道:“陛下若要用贏燁做類比,您與他的處境完全不同,您與他在軍中的威望也完全不同,做不得類比。況且他不是沒有皇後,他的皇後為我大龑所擄,他為此而戰,那是男人的血性,是能夠振奮士氣的。您不能比。”
一連兩個“不得比”“不能比”,說得慕容泓擱在桌下膝上的手緊握成拳。
君臣二人隔著幽幽燭光對峙,一個氣定神閒,一個沉凝如淵。
良久,慕容泓又笑了起來,極溫和無害的,道:“太尉大人近來與之前相比,改變甚大,不知是何原因?”
鐘慕白聞言依然麵無表情,隻道:“臣自認從未改變,不過是陛下看待臣的眼光變了而已。”
“是嗎?朕還以為因朕準了鐘羨去橫龍江治水致他遇險,太尉心裡怨懟朕呢。不是便好。”慕容泓臉微側,另起話頭“太尉建議朕立陶行妹為後之事,朕幾經考慮,覺得可行。陶將軍此番為國捐軀,若能儘早將此事定下來,其葬禮亦可辦得更隆重些。”
鐘慕白這才有了些動作。他向慕容泓拱手道:“陛下英明。國難當頭,陛下能立武將之女為後,相信舉國將士都能體悟陛下一片珍惜良將擁軍厚屬的拳拳之心。”
慕容泓道:“朕之兄長臨終之前將朕鄭重托付於太尉,朕采納太尉的建議,總不會有錯。”
鐘慕白一瞬默然。
慕容泓卻似並不在意他這短短的失態之舉,繼續道:“鐘羨乃是太尉獨子,年歲也不算小了,不知太尉有無考慮他的終身大事?”
鐘慕白回神,道:“回陛下,大司農慕容大人家有小女初長成,臣內人已去相看過了,稱其蕙心蘭質知書達理,恰大司農亦有與臣結親之意,隻不過眼下朝廷多事,鐘羨又外出未歸,所以一直也未提到明麵上來說。既然陛下問起,臣也正好請示一下陛下的意思。”
慕容泓笑道:“如此佳緣,朕自是讚成。鐘羨若真娶了大司農的女兒,太尉與朕,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鐘慕白離開後,慕容泓臉上的笑意徹底褪了個乾淨。
他心中有所猜測,看鐘慕白最近的表現,怕是自鐘羨之後他無有所出的原因,已是有人告知於他了。
關於此事,他也隻是小時候無意中聽到了一句兩句,印象中有這麼個事情,但真相到底是什麼,他並不清楚。畢竟是上一輩的事情了,當時暗中說道此事的兩人,也都早已逝世,他縱有心查察真相,也無處著手。
如果鐘慕白近來的反常真是因為這件事,那就表示這世上還有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這個人與他大嫂或者他奶娘定然關係匪淺。這個人,他知道是誰——慕容懷瑾。
想起奶娘臨終時拉著他的手反複叮囑他的那些話,他神色有些怔忪地看著桌角的燈盞。
這一天,果然還是無可避免地要來了麼?
他生命中唯一僅剩的那些人,最後的最後,到底能留下幾個來?
作者有話要說:唔,越來越有悲劇氣氛了,惴惴不安地猜測親們會不會禁不住虐跑光了?^_^
謝謝親們的關心,烏梅身體還好啦,都是一些小毛病而已,沒有大礙。最近晉江評論區抽得厲害,評論時隱時現的,回複也不顯示,烏梅就在這裡統一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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