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光。”薛紅藥驚喜道。
“來的路上見池邊草叢裡有這玩意兒,想著它生命短暫,怕你還未能起身它便沒有了,就順手逮幾隻來給你看。”長安道。
室內燈燭雖滅,卻並非完全不能視物,窗口還有月光照進來。
薛紅藥目不轉睛地看著站在月影下,身姿像樹一樣清麗秀美的長安,問:“如何逮的?”
“它們成群結隊地飛來飛去,我就展開袖子這麼一抄。原以為至少能逮到十幾隻的,沒想到隻逮了三隻。”長安用袖子抄螢火蟲的動作做了一半,想起自己的戰果,不免有些悻悻。
薛紅藥忍俊不禁以手掩口。
長安聽著她的笑聲,心中卻始終有些沉重。
一個女人,因為她而遭受了這樣的不幸,感同身受之下,總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能夠彌補,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彌補。
這樣的沉重一直持續到她回房,剛剛推開房門,她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長安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最終沒有回身去叫人,而是鎮定地跨入房內,回身關上房門。
來到內室,隻見陳若霖光著上半身趴在她床上,背上鞭痕交錯,條條見血。
“你怎麼進來的?”長安問他。
“你先給我上藥,我再告訴你。”陳若霖趴在那兒閉著眼,麵色蒼白。
他重傷方愈,再受這樣一頓鞭刑,確實夠他受的。
“若你此舉意在賣慘博同情,我告訴你,沒什麼用,因為你這是自作自受。”長安不為所動。
陳若霖彎了彎唇角,一貫的風流模樣,隻是配上他如今這臉色,顯得有些虛弱。
他睜開眼看著長安,道:“行了,知道鐘羨是你的逆鱗了,我以後不動他還不行嗎?你今天在黃府前演這麼一出,不就為了看我這副模樣嗎?我如你所願,怎叫賣慘?至於博取同情就更談不上了,弱者才需要同情,我,永遠不需要。”
“是嗎?”長安抱著雙臂來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就戳了下他的傷口,涼涼道:“這背上的傷痕取下來都夠編成一張竹席了,還嘴硬呢?”
陳若霖又是疼又是笑,道:“就算我不需要同情,但你這般雪上加霜也太狠心了吧?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長安撚著指尖沾上的血,一本正經地問他:“良心,這東西你有嗎?”
陳若霖認真想了想,道:“雖然不多,但我必須說,我還是有的。”
“是嗎?在哪兒?”長安問。
“你想看?我帶你去啊。”陳若霖忽然來了興致。
長安看著他驟然亮了起來的眼睛,問:“去哪兒?”
“我的珍藏之地。”陳若霖從床上爬了起來,與長安並排坐在床沿上,問她“去不去?”
“在哪兒?”
“海上?”
“多遠?”
“大約一日夜的航程,如果沒有風暴的話。”
“若是有風暴呢?”
“那就再加半天。或者,永遠也到不了。”
長安猶豫。
陳若霖看著她,靜靜地等她做決定。
“那裡有什麼?”長安問他。
“我的良心啊。”陳若霖笑,“若你去,我回去準備一下,大約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出發。不過,你隻能一個人跟我去。”
“為何?”
“萬一在海上出事,我隻會救你一個人。我怕你到時候怪我對你的手下見死不救。”
“說的也是。”長安並沒有猶豫很久,很快便拍板道“好吧,那就去瞧瞧,你陳三日的良心到底長什麼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嚶,我早早更新不熬夜的好習慣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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