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增默了半晌,問:“陶氏何時能動身隨下官返京?”
長安唯恐夜長夢多,便道:“明日。”
目送王增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長安表情漸漸怔忪起來。
她曾經想過,就算不能與慕容泓在一起,她也不想傷害他,畢竟真的喜歡過。可她卻忘了,長在土中的幼苗被生生拔出,即便土壤再柔軟,樹苗也不可能一條根須都不斷。
斷就斷吧,趁著幼小移栽去彆處還能活,總好過枯死在原地。
傷感一回,長安想起要送陶夭回去,又打起精神,裹著大氅去後院找陶夭。
陶夭正跟著薛紅藥在後院折梅花,興高采烈的也不怕冷,一張小臉凍得紅撲撲。
長安把她叫到一旁,跟她說了要送她回盛京的事。
陶夭聽完就哭了,她不想回去。
雖然在此地也見不著贏燁,可她自由啊。想去哪兒玩隻要有紅藥或者圓圓和侍衛陪同就能去,想吃什麼跟身邊伺候的人說一聲就有的吃,沒人會拘著她給她臉色看。最關鍵的是,在這裡沒人會用她的安危來威脅贏燁。回到宮裡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雖看起來沒心沒肺,但又不是完全不知好壞。
“為何一定要送我回去?不能不回去嗎?我不想回去。”單純的姑娘想起被軟禁在盛京皇宮的苦楚,哭得滿臉是淚。
“你和我必須得回去一個,不然就會有千萬百姓和將士要受戰火屠戮了。你若實在不願回去,那你留下,我回去。”長安冷硬著心腸道。
“那我不能跟著你一道回去嗎?”
“不能,我們之間必須一個留下,一個回去。”
“若是你回去,那紅藥圓圓她們呢?”
“她們一個是我的妾室,一個是伺候我的人,自然是要跟我一起走的。”
陶夭驚住了:“那若是你回去,我便……便隻能一個人留下了?”留在那個剁兔子的男人身邊?
長安道:“我會留下幾人伺候你。”
陶夭傻了半晌,又開始哭,哽咽著道:“那還是我回去吧。至少……至少陛下他不會殺兔兔嚇唬我。”
殺兔子嚇唬你?他自己怕是都見不得殺兔子吧。暈血的人能做血腥之事,卻看不得血腥之事。
見陶夭哭得可憐,長安心中又開始自鄙。
她拿出帕子幫她拭淚,問:“你恨我嗎?”
陶夭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她,哭哭啼啼地問:“為何要、恨你?”
長安不回答,隻憐憫地看著她。
陶夭哪裡知道,隻要她願意送她回贏燁身邊去,她是能夠做到的,隻是她不願意這樣做。因為要送她回贏燁身邊去,龐紳龍霜等人必定不肯行此違背慕容泓旨意之舉,那就隻能由陳若霖派人送她回去。
如此一來,贏燁就會記陳若霖的人情。有此恩情在,他日陳若霖對他發出邀請,要與他合兵一處一同攻打大龑,他會拒絕嗎?
是她自私,為了不讓慕容泓將來終有一天要麵對這兩人的聯手進犯,斷送了這唯一的能讓他們夫妻團聚的機會。
隻是這樣殘忍的事實,當著她的麵,她又怎麼說得出口。
“對不住。”最終她能對陶夭說的,也不過是這毫無現實意義的三個字而已。
著人去給陶夭收拾行李之後,長安又回到前廳,召來龐紳令他明日帶齊人馬護送陶夭回京。
龐紳是先帝手下出來的,識大體知輕重,沒怎麼需要長安費唇舌。
長安原想讓龍霜跟龐紳一起回去,龍霜堅決不肯,隻得作罷。
是夜,長安依舊失眠,也沒心情去聽歌看舞,就獨自靠坐在床上看書,期望如上輩子上學時那般,一看那些枯燥的理論知識就能犯困。
結果困還沒犯,陳若霖來了。
這大半個月他為著準備繼位大典鮮少在夜裡來千歲府騷擾她,今夜驀然出現,倒還叫長安有些不習慣。
“今夜怎麼有空過來?”長安合上書本,看著他問。
陳若霖揚起笑容,緩步踱到床邊在床沿上坐下,道:“來告知你一聲,我反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做回了早更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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