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身(1 / 2)

女宦 江南梅萼 9544 字 9個月前

晚上陳若霖來千歲府找長安時,長安正拿著鐵匠剛送來的用她給的鍛造法鍛造出來的劍在那比劃。她到底也跟著鐘羨學過幾個月的劍法,所以比劃起來頗是像模像樣。

陳若霖看了片刻,笑道:“這花拳繡腿的,是要跳劍舞給我看麼?”

長安收了勢,示意一旁剛才陪她試驗新劍硬度的袁衝退下,對陳若霖道:“我要回盛京一趟。”

陳若霖本來正在看地上的斷劍,聞言抬起眸來,雙眉微軒,道:“可以,新婚一個月後。”

長安道:“與你成婚我的身份便會暴露,如何還能回京?”

“以福王妃的身份回京啊。”陳若霖攬過她笑道。

“彆鬨,我這兩天就得啟程,再晚天就要熱了。”

“你走了婚禮怎麼辦?我喜帖都發出去了。”陳若霖問。

“派人知會他們一聲婚禮延後便是。”

陳若霖扶正長安的身子,低眸看著她,問:“悔婚?”

“我說了,隻是延後……”

“聽說今天盛京又來了信使,慕容泓又傳什麼話給你了?能給我看看麼?”

“你看不懂。”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就看不懂?”

長安轉身回房,將那方黃絹甩給他。

陳若霖接住展開一看,好吧,他還真看不懂。

“他發了七道詔令過來催你回去你都沒有回去,如今就為了這個‘喵’字要回去?他是你養的貓嗎?”陳若霖笑問。

“我與他之間,不管如何都需要做個了斷。再者,盛京也還有些彆的人事要處理。對了,我有件東西給你。”長安從抽屜中翻出那張煉鐵方子遞給陳若霖,道“我已經找鐵匠試驗過了,這把劍就是按這個方子鍛造出來的。如今你福州的刀劍在它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陳若霖接過那張方子,眼睛看著長安,手指輕輕一鬆,任它飄落在地。

“賄賂我也沒用,你該清楚,我不可能就這樣放你回去。”陳若霖探指揉開長安因為他方才的動作而微微皺起的眉頭,低聲道。

兩人四目相對。

長安的確明白,他想睡她想了那麼久,還沒睡到她,又怎麼可能放她離開?若隻是她一個人,說不定還能使計脫身,可,圓圓紅藥蕃蕃他們都在這裡……

罷了,原本就打算跟他成親的不是嗎?一己之身何足惜?

“我當然清楚,你陳三日想要卻還沒得到的東西,又怎肯輕易放手?”長安伸手勾起陳若霖的臉,以打量男寵的神色仔細端詳一番,頤指氣使“明天晚上,洗刷乾淨了在府裡等我。”

陳若霖被她逗得大笑,明知故問:“等你做什麼?”

“試婚服。”長安一把搡開他,走到一旁將劍擱在桌上。

陳若霖亦步亦趨地跟過去,從背後擁住她耳鬢廝磨:“若真有這個心思,那擇日不如撞日啊,何必非得等到明天?”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薛紅藥的聲音:“爺?”

陳若霖回頭,發現薛紅藥抱著孩子站在門內,方才他倆進來時並未關門。

“因為我今天沒有知會她們。”長安看著薛紅藥對陳若霖道。

陳若霖掃興地鬆開她,轉身往門外走,路過薛紅藥時停了下來,側頭看向她懷中的孩子。許是見孩子可愛,他抬手想碰一下他的小臉,不料薛紅藥倏的背過身去,直接隔開了他的手。

陳若霖也不生氣,反而心情甚好地對長安道:“明晚就明晚,我等你。”

他走後,長安過去關上門,從薛紅藥懷裡接過蕃蕃。小家夥一如既往地一入夜就精神,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著長安,嘴裡咿唔著稚嫩又無意義的聲音,聽得人心尖兒發軟。

薛紅藥忍了忍,到底忍不住,問長安:“他剛才說明晚等你是什麼意思?”

長安抱著蕃蕃輕輕晃悠,眉眼不抬:“明晚你和蕃蕃兩個人睡。”

薛紅藥呼吸一窒,半晌:“他逼你的?”

“沒有,我自願的。”長安剛說完,懷裡小東西噗啦一聲,一股臭味便傳了出來。

長安抱著他僵在那裡不敢動。

薛紅藥見狀,忙從她懷裡接過孩子去床上換尿布,長安打水給孩子洗屁屁,方才的話題遂跳過不提。

第二天,長安就著手開始采買要帶回盛京的東西,又去了福王府的庫房一趟,從那間收藏書畫的倉庫取了不少字畫古籍出來。

這是要送給孔熹真的。她知道不管她如何補償對孔家來說也於事無補,但是,如有機會,能補償一點是一點吧。

忙忙碌碌到了晚間,長安也沒帶人,自己騎馬去了福王府。

為了回京不得不獻身,抑或在回京之前找個顏值身材都不錯的男人享受一番,兩者不過是一念之間。比起委委屈屈不甘不願地被人睡,她長安當然選擇後者。

陳若霖一早在府裡花廳備下酒宴等她。

長安一路行來,隻覺這王府處處空曠,忍不住問他:“這府裡的人呢?”

陳若霖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王爺自然也得一朝人。如今我就一個人,用不著那麼多人伺候。你若嫌冷清,等你嫁過來後,再按著自己的喜好慢慢添置好了。”

“你爹呢?”

“冰窖裡頭躺著呢。原本我打算大婚後再宣布他的死訊,既然你要回盛京,那我就趁這段時間先把他的喪事辦了。”

言談間兩人來到花廳,長安掃了眼在廳中伺候的小廝和丫鬟,也沒多拘束,和陳若霖言談依舊。能被安排在這裡伺候的,定然都是陳若霖這廝的親信,不必擔心他們的嘴不牢靠。

“此番回去,你打算何時回來?”席間,陳若霖問長安。隻要薛紅藥圓圓等人在這兒,他壓根不擔心她會不回來。

“最早九月吧,就算明天就動身,到盛京也應該是六月初了,七月八月天氣太熱,不想趕路,九月秋高氣爽,便於出行。”長安喝了一盅海鮮湯,用帕子掖著嘴角道。

“你就不怕慕容泓不放你回來?”陳若霖笑問。

“有你在,我怕什麼?”長安看著他給自己斟酒的手,挑眉“怎麼,想把我灌醉?”

“說得也是,他若敢不放你回來,我就兵諫要人。”陳若霖說著,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隻拇指大小的紅色玉瓶,拔開塞子,往長安的酒杯裡倒了幾滴淡褐色的液體,笑睨她一眼“我可不喜歡和醉酒的女人上床,萬一被我顛得吐出來,豈不掃興?”

“那這是什麼?”

“對你有好處的東西。”

長安端起酒杯聞了聞,除了酒味之外並聞不出什麼其它味道,她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吃飽了麼?”陳若霖問她。

“嗯。”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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