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者並不衝突,而且他們當時已經成婚三年了。
不是正常夫妻,隻是因為他不想,娶了她卻不願碰她不願和她生兒育女,這本就是一種輕視和侮辱。
歸根結底,他覺得娶她是對她的恩賜……至於其他,選擇權在他,就看他願不願意繼續恩賜。
他閉上眼,這一刻,看到了自己內心的自負與傲慢。
作為飽讀聖賢書的人,他將這種自負與傲慢隱藏得很好,卻在娶她那一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時候不早,陸大人早些回去吧。施菀說完,轉身準備回屋。
“等一等——陸璘叫住她。
她回過頭來,他看著她,卻又是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我想過放下,今日才發現我放不下,我……
“我想問你……如果我們沒有從前那三年,沒有成過婚,也沒有過和離,我到安陸來是我們的初見,你有沒有可能……會接受我?
施菀想了片刻才漠然道:“會吧,畢竟大人出身好,長相好,有才華又有前途,算是我夠不上的人。
“但在那之前,我也許已經嫁給豐子奕了
。豐子奕是縣城裡首富家的公子對我又好我隻是個沒有任何見識的鄉下姑娘遇到這樣一個人怎麼能抵抗得住?可是如果我是當初的我我也不可能醫治好他的姐姐他也不會對我有印象。
“所以……這樣的假設並不成立沒有任何意義。”她說。
是沒有意義但他就是想問想從中尋找一絲希望。
他看著她問:“當初在京城你嫁我也是因為……覺得我好嗎?你那時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這是他在此之前很想知道的但這一刻看清自己後再問出來卻是如此羞愧。他太想要希望隻能用羞愧去換。
施菀沉默許久。
眼前這一幕他的一句句話恍惚在夢中。
曾經很多次她想讓他知道她的心思想以此求取他一絲垂憐但他沒給她這樣的機會。現在她又該怎麼回答?
她緩聲道:“大人的確芝蘭玉樹、高不可攀但我那時想得更多的還是找個依靠。我後來知道母親是想讓三弟來做這個兌現諾言的許婚之人讓他來娶我的隻是爺爺不同意。或許真這樣安排我也會同意吧。”
陸璘看著她眼中露出一種莫大的失落與絕望似乎墜崖的人用儘全身力氣要抓住崖邊的枯木那枯木卻無情斷裂任他墜入崖底。
他站在她麵前有些手足無措得到答案的那一刻也證明他對她的執著是一種打擾。
他似乎該馬上離開卻又站在原地不願離去。
最後施菀道:“今天的事真的多謝大人……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多說無益。”
陸璘垂下頭低低道:“對不起……”說完後退兩步轉過身去。
施菀也轉頭開門回了院內。
在她院門關上時陸璘再次回頭看過去夜色中那門暗黑一片冰冷無情地阻隔在兩人之間。
他駐足良久才再次轉身離去。
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院內的施菀無力地靠在了門後。
那是她無比熟悉的腳步聲很多年前她是那麼盼著他靠近。
後來那個卑微愛著他的少女死去了她親手將她安葬然後她成了施大夫……一個再也不會被男女情思所困擾、一心一意治病救人的大夫。
這一天在她做施大夫已經做得很好、好像再也記不起往昔時他卻來了
心中百轉千回後隻留下一抹苦笑淚水隨著這苦笑湧了出來為曾經苦苦掙紮的自己。
有許多的話、許多的感慨、許多的悵然但都已沒有意義。
她深吸一口氣擦了淚水往屋內而去。
……
吉慶樓內楊釗忐忑地上二樓進了雅間。
等在那裡的是德安府知府趙襄。
楊釗暫時將心中的惶惑按下立刻上前向他行禮。
他不知道知府找自己做什麼。照理說知府要過問安陸縣內的事自然是找陸璘如今知府越過陸璘悄悄給他府上遞帖子邀他到此相見實在是奇怪他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