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肴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 等他醒來時, 透過窗戶可看見外麵的天色已經開始暗了, 店裡就隻有他和慕若雯, 寧靜得接近無聲。
包括那於少敬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
見此, 他準備起來,卻發現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 一起身便掉在了地上。
“慕小姐……”剛開口說話, 喉嚨頓感難受乾啞。
聽聞動靜的慕若雯端過來一杯綠水,他以為是茶,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謝謝。”放下杯子後, 乾啞難受的喉嚨濕潤了許多, 他滿目感激道:“今天多謝慕小姐了,我身上還有些現金,也不知道夠不夠這次的醫藥費。雖然一點小錢不足以夠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這次突發事件,他身上幾乎隻剩下現金,足足有好幾萬。
近日, 在連續兩天內,他絕大部分的卡都被莫名其妙凍結, 包括開的店也發生各種災難麵臨倒閉。
就連出個門都會被碰瓷。
實在是詭異得不了尋常,又無可奈何。
這也是他為什麼被迫無奈準備回M國避一段時間,因為他潛意識察覺到了繼續在這裡待下去隻會被慢慢磨死。
誰知道,這行動剛開始施行,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慕若雯見他手上一疊錢,隻抽取了一半出來。
畢竟這次她消耗了不少的靈氣, 需要購買不少的玉石才能慢慢恢複。
她道:“剩下的你自己留著吧。吃飯也好,住宿也好。彆我剛救了你,就被活活餓死了。”
明肴隻覺得心口酸澀,他既覺得慕若雯高尚又如他所想一般,又覺得自己現狀與她是雲泥之彆。
“多謝。”說著,頓了一下:“慕小姐,那我先走了。”說著,將被子疊好放置在沙發上麵,準備向門外行去。
“等一下。”
聽到慕若雯的聲音,明肴心中一跳,回過頭。
前者看向他額頭上的血氣。
這血氣增長得實在是太快了,也太恐怖了。僅僅不到半天的時間,鮮紅色的血氣幾乎包裹了他整顆頭顱。
從她視覺裡,明肴就好像一個麵無是非的血人。
“怎麼了?”
明肴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說話時帶了許些欣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而喜。
慕若雯道:“你把這個帶上。”說著,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魚缸,把大魚缸裡的飽飽放在裡麵。
見是一條金魚,明肴略有疑惑:“金魚?”
飽飽也疑惑了,它不過睡了一覺,發生了什麼事?聽主人說,是要把它送人?
它剛想說話,慕若雯便點了點它的腦袋,柔聲道:“乖。”
當即,飽飽就乖巧了起來,在小魚缸裡歡樂地遊來遊去,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快被送人的事。
慕若雯看向疑惑的明肴,道:“它叫飽飽,不是送你的,隻是最近我暫時沒有時間飼養它。能否麻煩你幫我飼養它一個月,一月後歸還於我。”
他身上的血氣太重了,一旦出了百靈閣,必死無疑。
這還不算是大事。最是重要的是,這血氣已然吸食了兩條人命,幾乎快要增長出靈智出來了。若是再吸食一條人命,後果將不堪設想。
到時候要想壓製它,以她現在的修為著實有些困難。
好在一物降一物。
恰巧,她手上就有一物可壓製這血氣。
那便是飽飽。
飽飽原本是一條普通的金魚,經過靈氣的沾染如今有了靈智,和桑雀一樣,皆都有了自身的能力。
後者的自身能力是穿牆,僅限於自己。前者的能力名為‘錦鯉福運’,專用於輔助他人。
慕若雯因為自身在修煉的緣故,這‘錦鯉福運’對她來說可有可無。但對普通人來說,卻是極大的,特彆是壓製邪物,也就是那血氣。
明肴接過了飽飽,剛一接手,他忽然覺得原本悶痛沉重的頭顱輕鬆了許多,就好像什麼不好的東西離開了他。
他並不知曉血氣隻是離他一米之遠,沒有完全消失,似乎是在等機會再次纏繞上他。
這一切都看在了慕若雯的眼裡。
“飽飽?哪一個字?”明肴對這小金魚喜歡得緊,抬頭問。
慕若雯道:“吃飽的飽。對了它隻吃我種的葉子,而且還隻吃新鮮的,需要麻煩你隔兩天就過來一趟,若是不想養了,還請你歸還於我。”
說罷,她又隨手摘了幾片葉子,抱在乾淨的紙帕中,交給他。
明肴慎重接過,點頭:“好的。”
慕若雯最後叮囑一聲:“一天兩片,不要喂多了。”
明肴再點頭:“好。”他在臨走之前,下意識地再次道謝,這才抱著魚缸離開。
離開得很順利,沒有像之前兩天一樣總遇到偷東西的、搶劫的、開車撞人的、還有追殺他的那群追債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