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雪似乎愣了一下, 他抬起手，指尖微微顫抖, 放在她的額頭上，然後滑到鼻尖、下巴。
“現在沒有了，你的身體是新的身體。”
慕若雯以為現在她會得到答案，卻沒想到到了現在哥哥都沒有打算告訴她。難不成, 是因為哥哥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嗎？
既然如此，她又問：“你怎麼認出我的？”
半晌, 慕知雪道：“琴聲, 你。”頓了一下, 他看向她的身後：“那個？你朋友？他在找你，去吧。”
慕若雯抓住他的手，“哥哥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嗎？”說著, 眼尾微紅了起來。
慕知雪沒有回答，他像是很久以前, 從身上取出一張白色的絲巾, 落在她的臉上。替她擦掉花掉的妝容還有眼淚。
“我會來找你。”
慕若雯一向知道他話少, 但不會騙她。想來也是, 能在這種場合見到他，他的身份必然不低，肯定不可能輕易抽身。
再加上桑雀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 所以她微微提起裙擺，轉過身，回過頭, 笑了笑：“那說好的，我等哥哥來找我。”她又交代了自己現在住的地址，好像是怕他到時候找不到人。
慕知雪在暗處看著她，他們從見麵開始，他就是這麼看著她，好像要把所有沒看到的時間都彌補回來一樣。
直到慕若雯身影完全離開，他的眸子才有所變化。從他身後的暗處走出來一個頭發蒼白的西裝男人，男人將手放在胸口，道：“主人，為什麼不接小主人回家呢？”
慕知雪沒有說話，他轉過身，眸光一閃而過紅色的，白發男人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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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慕若雯頻頻出神，桑雀鼓著腮幫子，問道：“蛋糕不好吃嗎？這可是我嘗了幾十種蛋糕覺得最好吃的，一嘗到就帶給你了。”
似乎有些低落，他睜著眼睛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蛋糕，委屈得不行。
慕若雯無奈，摸了摸他的頭，笑道：“那行，我嘗嘗。”她並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但如果給她吃甜食的人是她在乎的人，那意義又不一樣。
桑雀還來不及高興，看見她吃了兩口，就直接搶過蛋糕，道：“你不喜歡，不要吃了。”
慕若雯略微驚訝，這家夥平常咋呼咋呼的，怎麼現在會看彆人喜不喜歡了？
晏焱走了過來，關心問道：“店長，你身體不舒服的話我送你回去吧？”
慕若雯看了一眼宴會許許多多的人，道：“宴會還沒有結束，等結束後我再回去吧。”
晏焱道：“沒有關係的，之後都沒有什麼重要事，提前離場也沒什麼關係。”
桑雀也察覺了慕若雯心不在焉，湊過去拉著她的手，像是在撒嬌：“慕姐姐，我們回去吧？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玩的。”
而且這些人光禿禿的，一點都不好看。不好看就算了，還總有人湊到他麵前。
慕若雯看著他兩，還是點了點頭。
自從遇見慕知雪之後，她很難平靜心情。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哥哥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她分明記得在以前，哥哥總是穿著白色的襯衫，要麼陪在她身邊，要麼待在鋼琴房裡，雖然不喜說話不善表達情緒，卻是身上沒有那股陰森感和那麼不近人情的感覺。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還是說是因為她自己？
記憶一下子就回到了第一世，夏日天，她什麼都吃不下，連熬出來的紅糖水也會吐出來。哥哥雖然沒有表情，卻是裡裡外外的忙碌。
他端著透明的小碗，哄著她：“乖，喝一口。”
慕若雯不想他擔心，低頭抿了一口，結果胃像是火燒一樣疼。慕知雪連忙丟下碗抱著她，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他自己，口中不斷道：“不會有事的，哥哥在。不會有事的。”
“哥。”
慕若雯拉扯著慕知雪的手指，“你給我彈琴吧。”
後者一愣，低頭問：“你要聽什麼？”
“就聽你昨天彈的那首。”
她一直都知曉哥哥不善表達情緒，就算情緒波動也不會從他的神情和語氣看出聽出一絲出來。
唯一能判斷他的情緒，隻有他彈奏出來的樂聲。
慕若雯聽著聽著，意識越來越模糊，也越來越安靜。她不知道原本舒緩的音樂聲越來越急躁，越來越不安。
送桑雀去了樓上時，晏焱並沒有著急回去。
見狀，慕若雯便知道他有話說，“你問吧。”
晏焱頓了一下，看向樓梯的方向，見人不會下來，才道：“他，是我想的那樣嗎？”
好像是怕慕若雯聽不懂，他又道：“我今天過來兩次都沒有看見桑雀，你也沒有告訴我桑雀在哪裡。而且他的聲音，很像桑雀，行為語氣也像。我就覺得，他是不是，根本就是桑雀？”
半晌，他沒有得到答案。
隻見他傻傻地撓了撓後腦勺，笑道：“應該是我想多了，桑雀再怎麼聰明，也不會變成人。”
說完，打了個招呼，準備離開。
慕若雯忽然道：“既然你已經想到了，又為何急著否認？”
晏焱的腳步一頓，因為背對著所以看不清他的臉，“他……桑雀。店長，我回去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