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手,而且來者不善。
“沒想到還有客人,真是意外之喜。”襲擊者笑道,他聽上去挺年輕。
下麵還有調查騎士團盯著,此地不宜久留。忒斯特一把薅住諾爾,兩人剛想跑,突然雙雙一僵。
……異常狀態,石化。
“彆急著走嘛。”那人的語調黏膩而輕佻,像蛇信子舔過皮膚。
他的麵具由深灰金屬製成,額頭嵌了隻精致的黑寶石眼。諾爾瞧了兩秒,認出了那該死的道具——
【掠食者的凝視:消耗1000魔力值次,使用次數不限。該道具將對比雙方隊伍的屬性平均值。若我方更強,敵方隊伍將進入“石化”狀態30s。※若敵方更強,該道具無任何效果,已消耗魔力值不返還】
對不起,忒斯特,是我的問題。諾爾內心一片悲涼。
不管忒斯特的屬性多出色,和身負詛咒的自己一平均,約等於數值腰斬。
更糟的是,襲擊者從懷裡掏出塊高級魔石。這玩意兒非常昂貴,內含10000魔力值。光靠這塊石頭,來人也能控住他們5分鐘以上。
突然,諾爾嗅到了一股味道——急速接近的活人氣息,帶著盔甲的金屬氣味。
【石化是道具效果,那道具每半分鐘都要手動激活。】諾爾立刻向忒斯特投去思緒,【如果你有機會逃,彆管我。】
【你怎麼辦?】
諾爾答得乾脆:【我再另想辦法。】
忒斯特沉默幾秒:【為什麼?】
【那道具會對比敵我雙方的平均能力,我們輸了才會被石化。是我拖了你的後腿。】諾爾毫無保留道。
作為玩家,忒斯特或許不會真的死掉。但玩家的死亡懲罰很重,瀕死痛苦也是實打實的。
就算他們是真心結婚,忒斯特也沒義務為他犧牲。更何況他們不是。
【明白了。】忒斯特答道。
思緒傳來的瞬間,諾爾嗅到的人衝上塔樓。
那是位年輕的調查騎士,長劍散發出灼目的光輝。他衝向手執魔石的襲擊者,魔石像在回應騎士,表麵散發出乳白色的微光。
就是現在!諾爾屏住呼吸,隻要襲擊者自顧不暇……
夜色中,無數暗紅的光痕瞬間綻開。那是短劍的劍鋒軌跡,它像朵突兀的花,在年輕的騎士身上怒放。
騎士停住動作,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的皮膚表麵沁出密密麻麻的小血珠,血珠緩緩連成血線。下一刻,騎士原地散為上百碎塊。
鮮血與碎肉瞬間鋪滿地麵,腥氣熏得人頭暈。無論是堅硬的盔甲,還是柔軟的皮膚,它們的邊緣無比平整,像是被切開的黃油。
那騎士從出現到死亡,不過幾秒鐘工夫。
“你們不說話嗎?石化不會影響語言功能。”
襲擊者語氣輕鬆,仿佛剛才隻是拍死了一隻蚊子。他伸手去掰諾爾的麵具,麵具被石化效果牢牢固定,紋絲不動。
那人唔了聲,他毫無征兆地揚起短劍,刺入諾爾燃著青火的眼窩。
劍尖隻是捅進了空蕩蕩的顱腔,但還是造成了傷害。
【生命值:75100】
“真有意思。傀儡?魔像?……對了,我應該問你的主人。”襲擊者拎著短劍,眼看要轉向忒斯特——
“你就是永恒教會的‘惡魔’?”就在此時,諾爾用死靈的喑啞聲線說道。
這家夥非常危險,他得吸引此人的注意力,給忒斯特創造機會。
“你戴著山羊麵具這麼說,其實有點好笑。嗯……我也不能否認,算是吧。”襲擊者轉回身來。
還真猜中了。這人話挺多,或許可以再套點瘋修士的情報,諾爾剛要開口——
襲擊者身上,蕩起通訊水晶的魔力波動。
“大人!”斯溫城主的痛呼從水晶中傳出,“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
“我對付不了尤金,我知道您就在附近!救救我,求您……”
“我拒絕。”襲擊者好心情地回應,“多好一場戲,沒了你這個主演,那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我們……您明明……”
襲擊者高高地翹起嘴角:“還不懂嗎,斯溫?你那滑稽的栽贓手段暴露了,你完啦——我們是來完成計劃的,‘完成計劃’和‘協助你’可不是一回事。”
“可憐的斯溫大人,加油掙紮吧。”
說罷,他啪地捏碎了通訊水晶。
隨即他笑盈盈地轉向諾爾和忒斯特,從懷裡掏出一截黑蠟燭。諾爾在城主密道見過這根蠟燭,它依舊散發出強烈的不協調感。
襲擊者將它小心地捧在手心。
“好了,工作時間到。”那人腳踏騎士的屍塊,溜達到兩人麵前,“能成為祭品是你們的榮幸,儘管感謝我吧。”
“謝謝。”忒斯特說,他自然地伸出左手,拿走了黑蠟燭。整套動作無比流暢,仿佛襲擊者給他遞了個調料瓶。
襲擊者:“……?”
諾爾:“……???”
諾爾還沒來得及表達震驚,忒斯特抱緊他的腰,朝鐘塔下方縱身一躍。與此同時,係統提示音還在諾爾腦袋裡回響——
【您的隊友取消被動技能“保護色”,屬性值已刷新……敵方道具生效中,重新計算雙方隊伍屬性均值……】
【我方隊伍屬性均值較高】
【石化狀態已取消】
“一個人離開沒什麼意思。”風聲呼嘯,忒斯特在他耳邊說。
“一起走吧,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