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死亡騎士(1 / 2)

全服首殺 年終 8703 字 8個月前

諾爾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一朝放鬆,酒液入喉,他的思維像是拉炮爆出的彩紙屑,飄向不同方向。

他去捉那條搖搖擺擺的尾巴,左臂搭上忒斯特的肩膀,穿過流瀉的長發。

他想,如果自己沒有在女王醒來前尋找忒斯特,表示會站在忒斯特這邊,魅魔族群將遭遇什麼?

如果這事真與忒斯特有關,那家夥多半會想方設法勸離女王,他向來不是把麻煩放在身邊的人……那張嘴巴最擅長花言巧語,忒斯特總會得到他想得到的。

過早離開迷失塔,魅魔族群的未來就難說了。

……

諾爾指尖滑過尾巴尖上的柔潤肌肉,尾巴就那樣從他的指縫中溜走了。諾爾半個身子壓在忒斯特身上,繼續抓。

忒斯特沒有動,他任由諾爾攀著,穩固得像棵溫熱的樹。諾爾體重壓上他的大腿,忒斯特一聲不吭,卻不願把尾巴給他。

自己這位搭檔向來如此,諾爾想。忒斯特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個人把他的躊躇和溫吞全盤摔碎,用鮮血清洗了一遍。這值得感激,但他不能默許忒斯特對自己做任何事……這是他們的原則邊界,所以他要如何“懲罰”這個人呢?

……

忒斯特的尾巴和他的身手一樣敏捷,諾爾怎麼都抓不到那條尾巴。壁爐把室內烤得過於暖熱,他的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

懲罰,對了,懲罰……

冷戰?諾爾懷疑這毫無用處;斥責?他不能指望瘋修士自我反省;還是說,他要使勁捏捏這人的尾巴尖?

諾爾一邊捕捉尾巴,一邊斷斷續續地衝忒斯特訴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是想要一股腦兒傾吐些東西。

忒斯特的發絲在指縫間摩挲,幾秒後,諾爾才發現是自己在撫摸它們。諾爾注視著那張俊美麵龐,以及和金色迷心果顏色相似的眼睛。忒斯特神情柔和,還是那副一切儘在掌握的模樣。

這就是與一個人長久相伴的壞處,隻要你做不到厭惡他,總會生出些好感。

諾爾仔細觀察忒斯特的雙眼,那雙眼盛滿笑意,像盛滿迷心蜜露的酒杯。諾爾突然有些渴,又有些氣憤。方才他想了那麼多事情,結果全是關於麵前這個人的。

一個會在屍山血海跳舞的人,一個不可信任的瘋子,一個美麗的活物。

也許他太渴了,諾爾想。他搭在對方身上的手臂像是在燃燒,思緒過多,他無法連貫地思考同一個問題,腦袋裡隻有那雙眼。他又感受到了漩渦與流沙,這回他靠得太近了。

諾爾的身體先一步行動,嘴唇拂過那雙眼,停在忒斯特眉心。

一個吻。

忒斯特的身體僵住了,他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仿佛擊中眉心的不是一個輕吻,而是一枚子彈。而諾爾也被這看不見的後坐力彈開,熱汗帶走了大半酒意。

“……不要突然魅惑我。”

諾爾努力給自己的

失神找著理由。他的心臟狂跳,血液仍在燃燒,疼痛卻已麻痹不見。

忒斯特安靜了好一會兒,他的身體微微挪動,尾巴忘了搖晃。

“有趣的是,我並沒有魅惑你。而且你剛剛獲得了‘精神魔法免疫’,親愛的。”

諾爾瞪著對方張合的嘴唇,他在地牢裡曾親吻過它們。那個時候諾爾隻覺得窘迫尷尬,不久前的那一吻卻讓他腦後發熱。

於是諾爾強迫自己打量忒斯特,從頭到腳。

他想不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他不是沒住過多人寢室,不是沒去過遊泳館,也不是沒在電影裡見過不好好穿衣服的英俊男性。諾爾發誓,他從來沒被同性的身體吸引過。

如今他怎麼突然……

諾爾還沒想清楚,忒斯特歎息似的吐了口氣。那人慢慢仰起頭,在他的嘴唇上留下輕輕一吻。那是個淺嘗輒止的吻,輕得像羽毛拂過,還不如地牢裡那次激烈。

與那時不同的是,他們的皮膚被汗水濕潤,它們貼得像澆了熱糖漿的蜜餅,變得難以分離。

忒斯特雙眼微微彎起,聲音柔軟得不像話。

“在彆人身上糾結可不是好習慣。”

他抬起手,掌心捂住諾爾的雙眼,話尾帶著恰到好處的模糊氣音,“我想這能幫你認清想法,法師先生……”

又來了,諾爾想。

瘋修士又來誘導他“探究自我”了,仿佛他是什麼情感無法自理的青少年。一場戰爭或一個若即若離的吻,前者讓他心驚,後者讓他有些不快。

他沒有被金線綁住,卻有種被金線提著行動的錯覺。不能再被引誘,不能失去邊界,不能讓這個人再說下去了……

於是他再次低下頭,堵住了忒斯特那張還想再說什麼的嘴。

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感覺出乎意料得痛快,仿佛把亂舞的蝴蝶關進瓶子,或是獸夾逮住狡猾的野獸。

諾爾的手指牢牢抓住那些長發,動作甚至有些粗暴。他吻得笨拙而徹底,嘗到了對方那杯酒剩餘的甜香氣。

他一隻手攥著發絲,另一隻手依舊鍥而不舍地摸索著忒斯特的尾巴。這回諾爾終於抓住了它,它近乎溫馴地停在諾爾掌心,像一條繩索。

呼吸交融、唇齒相依。布料與皮膚簌簌摩擦,諾爾的罩袍起了無數褶皺,而忒斯特的白布衣衫下擺堆到了腰後,露出大片皮膚。

諾爾手指發麻,腦後愈發滾燙。戰鬥的餘韻、緊繃後的疲憊,以及血管裡燃燒的熱意,此刻通通有了出口。

他無法再思考任何事情。

……

諾爾的接吻技術實在不怎麼樣,不過由於缺少比較,忒斯特不敢確定這一點。

第一個吻讓忒斯特很是震驚,但這是個機會——

多麼寶貴的時機,或許諾爾永遠不會再喝酒,也永遠不會再像這樣亢奮混亂。戰鬥約等於殺人,永遠都是第一次刺激最大。

於是他吻了上去,輕柔得居心叵測,禮貌得

不懷好意。這簡直是送上門的鎖鏈,他將對方綁在身邊的方法又多了一種。

除了性命、忠誠和愛,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身體自然也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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