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黃金劍後,導師在黑森林外部攔下一輛運貨的馬車。
麵對兩位落魄柔弱、還帶著小動物中年人,車夫豪爽地答應送他們一程。當然,少不了一些亮閃閃的金輪酬謝。
“實在對不住,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不中用。”
馬車上,黃金劍彼利狼狽地低下頭。車廂裡堆了大半車鬆木木料,散發出濃鬱的木質香氣。“其實我想過雇傭幾位,但那樣有點厚臉皮了……謝謝你們救了我。”
繼續演。
忒斯特嗤之以鼻。他的尾巴優雅卷起,團住諾爾,占據了馬車上最柔軟的墊子。
他看得出彼利先生的心思——之前,彼利何嘗不是在提防他們三個玩家?這家夥沉得住氣,憋著一直沒吭聲,分彆後來了個“故意遇險”,等他們去救。
然後就是自然而然談合作了。
如果他們真是湊巧遇見,隻要他們出手營救,彼利能收獲三位好人品玩家同伴;就算他們早有預謀,他們三人也證明了自己不是“見到目標傻乎乎硬湊”的愣頭青,彼利也能順勢利用他們的頭腦。
哪怕落魄到這個地步,黃金劍還是那個心思深沉的商人。
“您先休息吧,合作不急著談,咱們離開這裡再說。”導師翻動手中的書本,緩聲安慰。
忒斯特眨了眨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用舌尖舔了舔麵前精致袖珍的龍爪,成功啟動了【背叛序曲】的效果。
嗯,看來這樣也算吻手禮。忒斯特收回舌頭,驚歎於係統的寬容。
不知道是不是形態影響,最近他挺容易犯困,入睡得還特彆快。伴隨著濃烈的鬆香,以及馬車木輪吱吱呀呀的聲響,忒斯特的眼皮直往下墜。
黑森林內時不時響起野獸的咆哮,忒斯特權當沒聽見。就算他變成這副模樣,那些怪物也扛不住他一爪子——他甚至都沒必要把爪尖亮出來。
多麼奇妙,瘋修士曾想象過無數次“變強大”後的景象。
還在不朽教堂地牢時,他想象過自己手持長劍,無差彆殺光那些永恒教徒,用他們的慘叫和內臟鋪出一條路。他不需要躲藏,隻需要堂堂正正踩過那些屍首。
在外麵奔波流浪時,他想象過把永恒教會的老教皇吊上最大的常青教堂,做成最華麗的裝飾。最好再把追蹤他的調查騎士們挨個送進醫院,直到沒人再來騷擾他為止。他不需要躲藏,他可以快樂地追隨一切真相,變成兩大教會的血腥噩夢。
忒斯特從未想過,自己會和“神”這個概念沾邊。最荒謬的是,達到這個可怕的高度後,他麵前的不是鮮血四溢的場景,而是……
兩個碩大蓬軟的爪子。
忒斯特沉默了會兒,他看了看自己粉紅色的肉墊,默默把爪子揣到身下。他順勢舔了舔小黑龍的翅膜,忍不住又打起呼嚕來。
如果這世上有著真正意義上的命運,他的命運一定哪裡出了問題,忒斯特呼嚕著想道。
馬車顛顛簸簸,把一行
人送到了一個邊緣小鎮——這裡甚至稱不上小鎮,諾爾認為它更像是所謂的“驛站”。一間提供馬匹交易的旅店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間信舍,一個酒館。除此之外,隻有寥寥幾家民居。空曠的草丘中,幾幢建築緊緊擠在一塊兒,活像一叢蘑菇。
唯一的旅店條件一般,價格不菲,讓人毫不意外。
這一次,黃金劍特彆果斷地掏錢,給所有人買了單。這裡的老板很是上道,他的目光隻是在諾爾身上停留了幾秒,什麼都沒問。幾分鐘後,他們得到了一間不錯的雙人間——兩張單人床,甚至還有專門為寵物準備的草編窩。
忒斯特扒拉了下草編窩,很不滿地跳上床,提前占據了黃金劍的羽絨枕頭。諾爾試圖把他膽大妄為的騎士叼走,悲慘地失敗了。
“其實我也在找阿爾瓦商團的一樣東西。”
進入房間後,黃金劍開門見山,“我在……我曾在阿爾瓦商團工作過,知道一些情況。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東西在哪,我們完全順路。”
“這麼巧啊。”導師合上書本。
“穴豹的第四節尾骨、珍稀解咒道具。就算是阿爾瓦商團,這些玩意兒也不是哪個店鋪都有。”
彼利的身體見好,嗓音厚了不少,“是挺巧,我也想要差不多的東西。”
導師點點頭,一臉“洗耳恭聽”。
黃金劍舔舔乾裂破皮的嘴唇:“各位有沒有聽說過‘旁觀者的舌頭’?”
導師皺著眉思考了會兒:“有點印象,不過還是請您解釋下吧。”
諾爾和忒斯特下意識對視,可惜兩人不太習慣對方圓溜溜的眼睛。兩隻動物剛對視上,就差點因此走神。
【不是我做的東西。】諾爾言簡意賅地傳遞著信息。
諾爾從來沒聽說過什麼“旁觀者的舌頭”,應該是後來者做出的新東西,或者係統的AI又生成了什麼不靠譜的獎勵。
他的身邊,大白貓的耳朵也豎了起來。
“很強的魔法道具。它可以講述使用者特定的記憶,哪怕使用者腦袋受傷、被詛咒甚至已經死亡,這東西都能正常生效。限製也有,一個人隻能用一次。”
彼利耐心地說道,“我想把這東西弄出來。”
“‘弄’出來。”導師加重了語音,“我以為我們是去正常求購的。”
“穴豹的第四節尾骨,可以製作‘防止即死詛咒’的煉金道具,珍稀解咒道具更不必說。至於‘旁觀者的舌頭’,阿爾瓦商團更想把它留在自己手裡,這年頭能讓屍體講話的道具不多。”
彼利的語氣從未如此懇切。
“如果幾位願意一起‘尋寶’,我會為各位提供信息。如果幾位執意要出價,我也會想辦法讓你們少出點。我……我不需要帶走那條舌頭,我隻要偷偷用一下就可以了。”
“你為什麼執著於記憶?之前你又為什麼暈倒在黑森林?”
忒斯特甩著尾巴,“您瞧,我們都這副模樣了,總得預估下可能的風險。”
彼利有點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