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非常想哭。
曾經的他生活非常單純。每日向永恒之子祈禱,搞搞邪.教殺殺人,再勾心鬥角爭搶教皇之位。他是這世上最虔誠的惡徒典範。
然後他如願以償,真的成為了永恒教會的教皇。他的生活卻變得古怪起來——當然,沒有說偉大的忒斯特大人不好的意思——這“古怪”的評價完全客觀。
神在神戰前召喚自己的教皇,十分正常。但神表示“彆管教會了總之你先變成一隻貓”、“接一個詛咒而已不必反抗”、“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這就不太對勁了。
不知道出於何種考慮,忒斯特把永恒教會一腳踢開,單獨把他這位教皇拎了出來。他的神把他咒成了一隻蓬鬆的大白貓,關在迷失塔內,美其名曰讓他提前適應適應。
費舍真的很想知道一隻貓能把神戰怎麼樣,但他實在做不到質疑忒斯特的決定。而在遇見珀拉達特後,他的心態放平了點。
命運之神的任務:縮在塔裡,提供且僅提供隱蔽權能,給盜星索的本體加一層無害濾鏡。
祂說這是諾爾大人的原話,其實祂也不知道“濾鏡”是什麼意思。
在費舍看來,諾爾和忒斯特在保護苟延殘喘的命運之神。說不定單獨把他撈進塔也一樣,這是神在保護自己。
然而等他變成神的替身,卷入戰場,費舍才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一旦開戰,你要趁亂離開德雷克,跟上尤金·麥洛伊。自己把握距離,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野。”開戰前,諾爾耐心地解釋,“記得全程開著【風眼】。”
費舍的偵測技能【風眼】。
隻要開啟這個技能,他不能再影響事件本身,但卻注定見證事件核心。
“為什麼?”麵對諾爾,費舍還是敢於質疑的。
“【風眼】確認你會被卷入重大事件。”諾爾看了他一眼,對這位前邪.教徒的態度不算親切,“你是風平浪靜的風眼,你身邊的人就沒那麼好運了。”
費舍:“……”
作為永恒教會的高層,他當然不喜歡尤金。但兩位是多討厭尤金·麥洛伊,一定要讓他卷進事件中心?難道這位“斬神騎士”不是離得越遠越好嗎?
既然這是忒斯特大人搭檔的選擇,他照做就是了。
時間回到現在。
費舍的爪鉤深深摳在尤金的褲腳處。這位騎士全身覆蓋著盔甲,能找個下爪的地方可不容易。費舍全身都是煙熏火燎的灰塵,蓬鬆的長毛打了結,看起來就像塊用爛的白抹布。
遙望著火焰中閃閃發光的忒斯特,費舍的眼裡泛起淚花。
……我儘力了,吾神!
尤金先生這一路有如神助,靠著那把長劍,硬生生在忒斯特的封閉魔法上撕開一個口子。他順利地抵達主殿,沒有被任何一塊燃燒著金焰的碎石砸到。
尤金哪還管腳上咪咪叫的怪貓,隻一眼,他就大概確定了室內的情況。
佩因特護
著兩個玩家,小心地守在角落,假德雷克則拔出長劍,攔在他們身前。四個人的衣服都濺滿血跡、破破爛爛。
恩彼利克同樣全身是血,看起來受了重傷,他正在和一個俊美的白色身影對峙——金線柔順地繞在那人身周,跳躍的陰影紛紛向他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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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人衣衫上血漬也不少,想必受傷不輕。
瘋修士。
尤金立刻升起一個猜測。
恩彼利克·阿爾瓦是係統指定保護對象,那兩個玩家——安娜金和索羅很可能是為他而來的。他們之前與樂土交好,可能想利用這份關係打入樂土內部,趁機救援恩彼利克。
畢竟據尤金了解,聖徒會的安娜金是個非常典型的正派玩家。這樣的玩家跟著魔王率領的樂土,絕對討不到一點好處。
佩因特護著玩家們……假德雷克拔出長劍把他們逼到角落……佩因特與樂土出現了矛盾?瘋修士正打算殺雞儆猴?
而他正撞上內訌現場?
不到兩秒,尤金做了個粗略的推斷。
他果斷朝恩彼利克衝去,擋在那人身前,做出了標準的守護姿勢。他的速度過快,費舍直接被他甩飛出去,糊在一塊壁畫上——那筆畫描繪了俯首收獲莓果的生命女神,費舍化身聖誕老人胡子,糊在了女神臉上。
忒斯特:“……噗嗤。”
尤金皺著眉打量對方,試圖在那鬆弛的姿態裡找到破綻,心裡飛快思考。黃金劍被係統點名過,肯定要保住。
如果能和佩因特和玩家們合作,那再好不過。如果情況與他想象的不同,這樣也能探出角落那群人的立場。他……
尤金正快速分析時局,腦後突然一麻。
……恩彼利克·阿爾瓦?為什麼?
……那人不是神指定要保護的人麼?
劇痛碾碎了他的腦髓,尤金原地趔趄了一下。朦朦朧朧間,他好像聽到了佩因特焦急的喊叫。
尤金的麵前,忒斯特努力壓下嘴角的笑容。
一切如神所說——
“忒斯特,尤金會參與你那邊的戰場。”諾爾用講睡前故事的口吻說道,“我派費舍過去,能一定程度上保證這一點。”
“為什麼?我能拖住恩彼利克,再說還有那支四人隊呢。”忒斯特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德雷克的作戰風格偏穩重保守。他們如果專注防禦,姑且能扛住盜星索的攻擊。一旦他們想要進攻,肯定會露出破綻。比起勝利,德雷克是更注重同伴性命的類型。”
忒斯特:“好吧,我和他合不來。”
恩彼利克不是個可以分心應對的對手,他可不想在作戰的時候額外考慮佩因特之流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