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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歐星灼依然是那身成年人模樣的裝扮,看過去就想叫一句學長,畢竟發量還很穩健,離老師那種程度還有些距離。
因時間有限,下午一點半就要迎接教務部的調查詢問,李崢也隻是草草說明了情況,請教了一些數據隱私問題後,便匆匆前去與小組成員彙合。
實際上,全部組員都收到了配合調查的通知,甚至教務部也在更早的時候與周毅進行了溝通,其後才正式啟動調查程序。
這本是一件沒產生嚴重後果的事情,教務部能如此雷厲風行,跨過英培學院直接啟動流程,無疑體現出了學校對學術風氣的重視,這一點令李崢倍受鼓舞。
幾天的周旋固然令他有些疲憊,是那種精神上,麵對成年人世界的疲憊,但教務部在這個時候如巨浪般推了上來。
那就再接再厲,送她最後一程。
非說的話,在劉雨薇求到楚佑華之前,李崢也隻有九成的把握,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家庭,既然如此安排,那無疑也就把這罪名坐實了。
1點25分,教務部辦公樓前,小組成員最後鼓了把勁。
“所以……白給150萬的項目,還是挺多的吧……”史洋仰著頭沉歎道,“還記得化競搞聯名信的事情麼……現在的我,怕是打死也做不出這種事了,彆說這個,icho拒絕領獎都不敢了……搞了那麼多事情,要是沒老周罩著,我甚至不確定我還能來薊大……”
李崢同樣仰著頭,拍著史洋笑道:“那老周憑什麼罩你?”
“因為……我學習好?”史洋眼兒一瞪,自問自答,自己妙了起來,“妙啊!”
“就是這樣的,一時學習一時爽,一直學習一直爽。”李崢提了口氣,浩然大笑,“隻要我們學習一直夠好,那要苟且妥協的就是他們,患得患失的也是他們,瑟瑟發抖的還是他們!”
“嗯,不愧是李崢。”屠夷寇並排拍了拍他,“明明道義情理都在我們這邊,最後說出來的話卻像大反派一樣。”
“我倒是很理解。”莫念也跟著仰起一歎,活動著拳頭,吱吱作響,“當理科學習深入到一定程度,會本能地認為這個世界是要遵從某種秩序的,人類也是要追求正義與美好的,正因如此,當秩序崩壞,狼狽當道之時,我們這樣不懂得順應世界的人,反倒成為了少數派,想要維持這份秩序,哪怕之時內心的秩序,就要玩得比他們還狠,做得比他們還絕。”
“啊……”常刻晴少見地露出一抹柔色,“本來隻是饞……隻是無所事事,才與大家共事的,現在感覺……活了這麼久,終於遇到同類了——屠夷寇除外。”
屠夷寇笑罵道:“大姐!都這種時候了,要不要這麼嚴謹啊!”
笑聲中,張善棟一行人卻唏噓連連地走來。
張善棟滿臉都是尷尬與失落,隻歎了口氣,便步入辦公樓。
吳越自是更加尷尬與失落,一言不發地跟了進去。
反是劉雨薇,原地瞥了眼幾人,嘴裡念叨了一句不知是什麼的英文便要追進去。
此時還是領袖眼疾手快,當即縱身一攔:“朋友,你這樣既不是當麵罵,又不是偷偷罵,非常毀人心態。”
“???”劉雨薇下意識捂包一縮,“我沒罵……”
“you idt?”屠夷寇兩眼一眯。
“bullshit……”劉雨薇側身一閃便要過去。
“對,就要當麵罵!”屠夷寇再次縱身堵住,長吸一口氣過後,芬芳的詞彙像加特林機槍一樣噴射而出。
“bitch、jerk、sucker……¥¥…”
“你……你神經病啊!”
“bastard、bitch、asshole、shit、bitch……¥¥…”
劉雨薇捂著耳朵冒著槍林彈雨幾次想繞過去,卻又都被堵住,最後隻紅著眼睛罵道:“你!你詞彙量就這麼點嗎?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說了三次。”
“fuckg btich、fu bitch、bitchg bitch、bitch fucker……¥……”
“啊啊啊啊啊!!”劉雨薇哭喊著撞開領袖跑了上去。
就這領袖還扯著脖子追了七八句,才舒了口氣。
“痛快多了,我感覺我可以回去了。”
李崢咽了口吐沫前去撫慰:“這些詞,還可以這麼組合的麼……”
“英語罵人,重在隨性,怎麼順怎麼湊。”屠夷寇問道,“沒去過德州對罵聊天室嗎?”
莫念大驚:“我老家還有這個???”
“不不不,是那個德州。”屠夷寇趕緊衝林茉茗努嘴道,“英語對罵,兩天出師。”
“唔唔唔……”林茉茗慌慌搖頭。
直到他們走進會議室,劉雨薇依然紅眼低頭,似乎還有些抽縮,總之是再也不敢看領袖了。
另一端,則坐著教務部的三位老師。
居中那位,一身貼身的白襯衫銀眼鏡,年紀也並不太大,他自然就是學術紀律辦公室的主任王學禮了。
李崢此前也做過調查,王學禮屬法律專業出身,兩年前被任命為這個新辦公室的主任,目的就是讓這麼一個人搞這種誰的麵子都不給的事情,不然到處倒是千絲萬縷的關係,這紀律風氣早晚蕩然無存。
與會人員到齊,王學禮三人短暫介紹完畢後,便展開了一係列例行的詢問與資料收集,因為李崢組早已將文案和資料準備妥當,這整個過程也不過20分鐘。
但他所問的問題,尤其是問劉雨薇的那部分,始終都有所保留,至於李崢這邊,一句話也沒有問。
這讓李崢難免疑惑,幾次向王學禮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但王學禮完全沒有理會這一點,隻是繼續推進流程。
隨著常規流程臨近尾聲,王學禮將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吳越身上,似乎這才是他的主要懷疑對象。
這也難免讓李崢更加疑惑,但既然王學禮如此自信,不如等他通通搞完後再私下交流。
“那麼,我最後再次確認一下。”王學禮指著會議桌側麵的攝像機道,“雖然隻是校內調查,但這件事也依然是嚴肅的,請我們每個人都為自己的言論負責。”
待眾人點頭後,王學禮瞅了眼旁邊記錄老師的屏幕,隨即衝吳越道。
“吳越,你堅持聲稱,自己沒有獲得過任何涉及李崢論文具體內容的信息?”
“對。”吳越隻呆低著頭,了無生氣,一副將死之人的樣子。
“有沒有可能,在與李崢組員的日常交流中,不經意地得知一些具體內容?”
“沒有。”吳越搖著頭道,“我隻知道他們在和化院合作,並且請假了,這都不算具體內容。”
“那你身為一個毫無生物、化學科研背景的學生,為什麼有勇氣與生院合作電鏡相關的項目?”
“我沒有任何勇氣,隻是遵循老師的安排。”
隨後,王學禮又追加了一些壓迫性問題後,方才將吳越放下,自己也是與兩位同事點了點頭,好像完成了主要工作一樣。
接著,打了個哈欠,很隨意地向劉雨薇進行例行發問。
“劉雨薇,你堅持聲稱,自己沒有獲得過任何涉及李崢論文具體內容的信息?”
劉雨薇這可就來勁了。
與吳越放棄自我的表現不同,她充滿了生機。
“是的。”劉雨薇借著剛剛被領袖罵哭的勁兒,委屈得好像她才是受害者,“我所知道的,也僅僅是他們在院內公布的開題報告而已,我完全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就這麼把帽子都扣給了我……我人微言輕又勢單力薄,不比他們那麼多人,那麼多成績,那麼多老師撐腰……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說著,竟真的哭了出來,捂著臉泣不成聲。
王學禮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依然照著之前記錄的說辭問道。
“此外,你也堅稱沒有從林茉茗那裡得到任何論文具體內容相關的信息?”
“嗚……嗚嗚……”劉雨薇依然在哭。
“劉雨薇,請先冷靜地回答問題。”
“也許她隨口說過什麼吧……我記不得了……”
“我沒有!!”林茉茗當即使勁舉起右手,“我從來不在小組和化院老師以外的環境裡說這些!!”
王學禮就此向劉雨薇點頭道:“‘記不得’在這種調查中並不是一個有力的詞彙,聽過就是聽過,沒聽過就是沒聽過。相對而言,林茉茗這種發言可信度更高。”
“我……我就是記不得了麼……她可能說要在化院吃晚餐,不要等她了……這種小事誰記得?”
“我問的不是小事。”王學禮著重點了點桌子,“是論文的具體內容,如果有,你應該記得很清楚。”
“那……那就是沒有……”劉雨薇說著又“哇”地哭了出來,趴在桌子上嚎哭道,“老師,我情緒真的要崩潰了……被李崢這麼誣陷,還像是犯人一樣受審……嗚嗚……”
“好了,快結束了。”王學禮再次衝左右點了點頭,隨後雙肘支在桌上,緩緩說道,“那麼現在,我有理由告訴你,不是李崢在誣陷你,而是你在誣陷李崢。”
本已十分厭惡,且有些困倦的與會者,都下意識提了下脖子。
這話是怎麼話說的。
“我們是教務部,不會荒唐到聽信一個學生基於個人推測的一己之詞。”王學禮輕輕點了點桌子,看著劉雨薇,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這次是實名舉報,舉報者是我校生命科學學院的胡海波教授。”
嗡!
全場人腦子像是繃了跟弦兒。
不困了,瞬間就不困了。
不僅是劉雨薇,所有人在此前都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李崢舉報的。
發展到這種局麵,李崢自己都快t覺得是自己舉報的了。
他當然能猜出舉報者隻有可能是胡海波,被逼到絕路的時候選擇了一種自保的策略,既穩住了自己的聲譽,又避免成為這一脈的敵人。
隻是此前王學禮從來沒公布過這一點,甚至全場都在暗示是李崢在舉報的,並且做出主要受審對象是吳越的偽相。
此時,方才撥雲見日。
這尼瑪王學禮看著人模人樣的,其實他娘的是個老陰嗶啊!
不僅挖了個大坑,還聲東擊西。
不僅給劉雨薇了一個李崢舉報的錯覺,還讓她掉以輕心認為調查組主要在乾吳越,以至於她完全忘記了胡海波的存在,沒有考慮到胡海波有提供證詞的可能。
當然,她本也無須考慮。
誰能想到,一個堂堂正牌教授,會被李崢逼到如此境地,竟主動向教務部檢舉呢?
如此一來,建立在胡海波神隱的基礎上,劉雨薇為了將自己撇得更乾淨,更是為了不得罪生院的教授,自然會給出與胡海波檢舉內容完全矛盾的證詞。
此時此刻,連補丁都來不及打了。
想像一下,如果一開始就公開胡海波舉報的事實,那麼劉雨薇就一定會堅稱一切都是林茉茗告訴她的,撕嗶的重點也將轉向“劉雨薇和林茉茗到底誰在說謊”這件事,這就很難有定論了。
但如果是“胡海波與劉雨薇到底誰在說謊”,就容易判斷得多了。
想通了這些,李崢難免向王學禮投去了“向老陰嗶致敬”的眼神。
這次王學禮倒是微笑點了個頭,也不知有沒有品出“老陰嗶”這一層褒義。
劉雨薇此時也是完全哭傻了。
愣了半天才顫顫搖頭:“沒有……我沒有……為什麼全在誣陷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王學禮卻已扶桌而起,“如果有什麼新情況隨時反應給我,如果沒有的話,預計兩周內會有處理結果。”
“老師,我沒有!!!”劉雨薇也跟著憤而起身,幾乎是尖叫著喊道,“我什麼都沒做!!都是張善棟老師安排的!!”
一直很安全的張善棟眼兒一瞪:“什麼就我安排的?你跟胡海波聊了什麼我怎麼知道?”
不體麵了,張老師急眼了。
“整個事情,我,吳越,不都是你安排的!”劉雨薇喪心病狂瘋狂搖頭,“總之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僅憑這些就要拿我當替罪羊,我死也不認!!!”
“一派胡言!!”張善棟也是拍桌而起,“你自己做了虧心事還要咬我一口?我犯得上麼我!”
彆的不好說,李崢這一堆人看戲倒是看得很來勁。
領袖連連抿嘴,就差嗑瓜子了。
“哎呀……本來以為我要來個大罵會議室的,誰能想到竟然是狗咬狗。”
二人對罵了回合,王學禮才用更高的音量蓋了上來。
“冷靜一下。”王學禮忙壓了壓手,“處理結果我們還要討論。”
“我說了不是我!!你們就是要處分我,合起夥來一起欺負我一個沒背景的人!!”劉雨薇拚了命搖著頭道,“林茉茗也沒和我說過……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與胡海波也就見了那兩麵而已,他憑什麼誣陷……等等!我明白了!!!”
劉雨薇說著瞪眼扶桌:“是剽竊,的確有剽竊,不過不是我,是胡海波!!!胡海波見要露陷了就提前誣陷我!!”
會議室氣氛頓時一沉。
你媽的。
何苦呢。
真的要把事情搞的這麼複雜麼……
真就要死得體無完膚麼?
“劉雨薇。”王學禮也是沉下了臉,“這麼搞,事情可就大了。”
“不然呢??”劉雨薇的妝早就哭花了,此時已經是一副徹底喪心病狂的形象,“我就老老實實當他們這些人的替罪羊??”
“嗯……”王學禮沉了口氣道,“其他人先走吧,劉雨薇留下,我們單談。”
“走什麼走!!不說清楚誰也彆走!!”劉雨薇瘋狂之間氣勢見長,大臂一揮道,“王老師,你要說什麼就直說,我沒什麼可隱瞞的。”
王學禮聞言無奈看了看左右,方才說道:“這整件事,因為隻是未遂,並未引發任何嚴重的後果,如果你願意坦白的話,處分的等級不會太高,有希望在畢業前銷去,但如果你堅持不認,並且反過來指責胡海波教授的話,最終不太可能體麵收場,你們中的一個,必然會永遠離開薊大。”
“那就讓他走!!”劉雨薇嘶啞地吼道。
事到如今,她好像也抓到了王學禮的軟肋。
隻有證詞,沒有證物。
強行處分,依然有搞錯的風險。
搞法律,尤其是檢察官這類人非常清楚這一點,因此在證據有限的情況下,多半會以減罪為餌,恩威並施逼嫌疑人認罪,這樣大家都好辦,像極了囚徒困境。
此時劉雨薇也是拿定了主意,隻要事情鬨大再大一些,搞到足夠大。
反而有可能就會不了了之了。
王學禮見她硬來,也隻搖了搖頭歎道:“唉,既然你堅持……”
“打擾一下。”一直沒怎麼發言的李崢忽然舉手,“我有一個側麵信息,剛剛出於顧及體麵的原因沒有提到,既然劉雨薇堅持要讓事情上升到這個層麵,那就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咳……”王學禮乾咳一聲,拿起李崢組的報告資料道,“這個……你們的文案,已經很不體麵,很血腥了……我有點不太敢聽你所謂不體麵,更猛烈的事情……”
“我也還在考慮。”李崢隨即轉望劉雨薇,“再給你最後一絲體麵,現在認的話,中午的事,我可以不說。”
“誣陷!!你說什麼全都是誣陷!!”
李崢搖了搖頭,當即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中午11點50左右,物院量子所所長楚佑華教授約上了我、吳越、劉雨薇一起見麵,談話中,楚教授提了一些條件,希望我停止追究劉雨薇的事情,並在不經意間透露是受劉雨薇父親所托前來調停。”
“……”
這氣氛又是一提。
就連王學禮都有些啞口了。
媽的怎麼還有這種核彈……
楚佑華……
這分量也就相當於百八十個胡海波吧……
劉雨薇更是受驚不淺。
她叫冤的車軲轆話本是脫口而出。
可誰想到李崢真的莽到連楚佑華這種人物都隨口賣?
這她就不知道了。
李崢對楚佑華早已不是賣不賣、惹不惹的問題……
而是如何可持續性發展的問題。
“怎麼,繼續否認麼?”李崢歪身撐著頭抬眉道,“來,否認一個。”
“我……我,我就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讓家裡找的人。”
彆人不說,王學禮倒是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要請楚佑華問話了。
李崢倒是很可惜,他巴不得劉雨薇否認,這樣剛好學校無數的攝像頭,以及吳數本體都可以作證。
不過這樣也好,楚佑華的事情多少能說明一些情況。
眼見這次會議要無果而散,從長計議的時候,常刻晴衝李崢遞了個眼神。
“算了吧……太晚了……”李崢搖了搖頭。
“我也知道太晚了,但……”常刻晴點頭道,“科學精神呢?”
“好吧。”李崢提了口氣,扶案而起,“王老師,諸位,這樣下去事情隻會越來越糾纏不清,我建議劉雨薇主動上交自己的電子用品,我們在此進行一些必要的數據調查。”
王學禮聽到這個也並不意外,同時也並沒有寄予多大希望地望向劉雨薇。
“教務部沒有權力調查學生的私人電子設備,但如果你主動交予李崢等人,在我們的監督下進行調查,這有助於洗清你自己的嫌疑。我沒法要求你這麼做,隻是建議你這麼做。”
“這些是我的隱私!”劉雨薇咬牙道。
“彆激動,隻是建議。”王學禮匆忙壓了壓手,“你完全可以拒絕。”
然而劉雨薇卻朝著李崢送上了一番陰陽眼,抬手便從包裡抽出了筆記本電腦甩在桌上:“查!隨便查!!手機也給你,夠了麼??”
“u盤。”李崢抬手道。
“都什麼年代了……”
“你鑰匙鏈上有一塊u盤。”
劉雨薇咬牙切齒一番,當即又甩出了鑰匙鏈:“媽的,給你,全給你!!”
“那麼……”王學禮當即衝李崢小組問道,“你們有誰計算機比較好,能提供所有人都能信服的數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