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禦書房。
崇禎皇帝朱由檢,數十年如一日地批改著奏章。
隨手翻開一篇奏章一看。
“南京右布政使司王公弼,擅自將槽粉分發給老百姓哄搶,造成安慶碼頭一片混亂,槽糧損失達八千石之多。”
一看到這個,朱由檢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跳樓機。
“豈有此理。”朱由檢大怒:“如今朝廷如此拮據,遼東用兵,中原剿匪,處處都需要用錢用糧,王公弼安敢將槽糧隨意分發出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曹化淳在旁邊暗想:我的皇上啊,您看奏章能不能看完再發火?這奏章後麵半截,明明是在說當時情況緊急,水賊殺了過來,眼看槽糧不保,才乾脆送給老百姓的呀。
朱由檢:“氣死我也,把這王公弼給朕革職拿辦。”
曹化淳不能不開口了,趕緊道:“皇上,奏章後麵還有半截呢。”
朱由檢這才耐著性子,把奏章看完。
然後,就尬在那裡了。
算了,趕緊翻一份新的奏章來掩飾尷尬。
朱由檢再拿起一份奏章,一看,史可法來到安慶上任右參議一職,重整江北軍隊。剛一上任,就率領家丁兵大敗黃梅水賊,大敗太平王,並且還率領家丁和民團,追擊賊軍,端掉了賊軍的天堂寨,將賊軍打得狼狽向北逃竄。
朱由檢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噴射機。
“史可法做得不錯嘛。”朱由檢大喜,這下可以完美地處理自己剛才的尷尬了,他彈了彈奏章道:“把右布政使司王公弼降一個品級,調回南京去,讓史可法全權來接管江北軍務。”
曹化淳暗想:皇上這次處理得終於像個正經皇上了。
“對了,皇上。”曹化淳壓低聲音道:“秦藩派人送了一封信來。”
“秦藩?”朱由檢想起來了,不就是朱存機嗎?前些年,朱存機因為搶化肥的事情,和文官們鬨得不愉快,甚至出動死士來搶運肥車,被錦衣衛拿了個正著。朱存機交出五萬兩銀子來幫助救災,朱由檢才饒過了他。
這事記憶猶新呢。
“秦藩又鬨啥?又欺負誰了?”
曹化淳低聲道:“秦藩這次好像是被人欺負了……”
他就把朱存機魔改版的信給念叨了一遍。
朱由檢聽完,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這青樓老鴇婆也太不懂事了吧?秦藩堂堂一個世子,要買他幾個青樓姑娘回去唱曲兒怎麼著了?她居然還敢甩臉子不賣?”
曹化淳低聲道:“她一個青樓老鴇,斷無這樣的膽量,肯定是背後有文官撐腰。秦藩遠在西安,山高王府遠呢。給她撐腰的官員根本沒在怕的。”
朱由檢哼了一聲:“這些文官也太過份了些,就是他們一直鬨著,秦世子才一直不能襲爵,至今四十歲了,還是個世子身份。秦王府裡沒有秦王,多難看!現在這些文官越鬨越過份,連秦藩買幾個姑娘都要從中作梗了麼?”
曹化淳尬笑。
朱由檢:“真當皇家顏麵不要的麼?為了幾個青樓姑娘,都鬨到朕這裡來了,太沒名堂。你派個人去蘇州走一趟,把這件事悄悄處理一下,讓那老鴇乖乖把姑娘都賣給秦藩,事情彆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