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愛我(2 / 2)

等等……

蔣伯堯拍了拍她的肩,充滿長輩的慈愛和安慰。

“行,伯伯知道了。你先回家,這件事交給我,你放心,伯伯一定給你撐腰。”

蔣昭野整個人還處在“靠,這女人竟然真的喜歡我”的震驚餘韻之中,又驚又疑又複雜的眼神盯著寧思音。

寧思音從他麵前走過,他一半懷疑一半確認地問:“你暗戀我?”

寧思音的手抬到胸前,在背對蔣伯堯的方向,收攏四指,留下中指。

蔣昭野:“……”

蔣昭野頓時跟吃了一盤蒼蠅似的,臉拉成裹腳布,又臭又長。

寧思音施施然走開,聽到他從牙縫裡磨著出來的聲音:“行,你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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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這婚為什麼還要訂?”蔣昭野腦袋要炸。

“她要是不喜歡你,眼睛能紅成那樣?你看看你都思音欺負成什麼樣子了,眼睜睜看著你跟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在你麵前連句話都不敢說,不想勉強你。你再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麼好事?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玩意兒?!”

“她是裝的,爸,你彆被她騙了。”蔣昭野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包青天在世都還不了他的清白了。

“你當你老子是傻子嗎?她裝喜歡你?她圖什麼?”

他哪兒知道哪個女人圖什麼!

蔣昭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她就是故意坑我!爸你不知道,她……”

“閉嘴吧你。”蔣伯堯懶得聽他狡辯,強硬宣布,“這婚你訂也得訂,不訂也得訂。”

“憑什麼?!我自己的婚姻,這是我的權利,憑什麼不能自己選?難道就因為我姓蔣,就要事事都被你們安排,連選擇伴侶的自由都沒有嗎?我是個人,又不是你們的工具!”

“工具?”蔣伯堯冷笑,“你見過像你這樣養尊處優,窮奢極侈,玩豪車、玩手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工具嗎?你從小享受的優越的生活,在家有人伺候、出門有人追捧的待遇,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因為你姓蔣!”

蔣昭野悶著臉,賭氣地說:“要是這樣,那我寧願我不姓蔣。”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這話才真的觸了蔣伯堯逆鱗。

“我說我死而不跟寧思音結婚,你要是再逼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你這個混賬東西!”

蔣伯堯拿手指著他,憤怒鼓動著血液,手都在發抖。有幾個瞬間,蔣昭野都覺得他要動手了。

但最終,也許是看在亡妻的麵子上,蔣伯堯高高舉起的手沒有落下。

他臉色陰沉地一甩手:“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老實在家裡待著!沒我的允許,不許離開家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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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思音不是故意偷聽的。

她真的迷路了。

這個偏廳她之前沒來過,傭人把她帶進來,出去她就找不到路了。憑著感覺東轉西轉,越走越迷。

蔣昭野與蔣伯堯的爭執,她聽得七七八八。

事實證明她的預判是對的,這個程度還不到蔣伯堯的底線,鬨成這樣也能被他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蔣昭野的抗議振聾發聵,提醒寧思音轉了半天還在原地徘徊,壓根沒有離開那個偏廳。

現在再回去問路就很尷尬了,她隻好硬著頭皮自己找路。

“挑撥離間!”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洪亮聲音,寧思音驚了一下,回頭見一隻皮毛近乎純白的鸚鵡,頭頂幾根鵝黃羽毛,正居高臨下看著她。

房梁上懸有兩根鏈條,吊著成年人手指粗細的金色站架。鸚鵡就站在那根站架,邊蕩秋千似的微微晃動,邊用一隻溜黑的眼睛盯著她。

通道裡沒有其他人,剛才那句話,就是這隻金剛鸚鵡說的。

寧思音看了看前後左右,確認這裡隻有自己。

“你在說我嗎?”

鸚鵡蕩著秋千又叫起來:“煽風點火!”

寧思音歪著頭,向它走近一步。

鸚鵡毫無防備地繼續蕩:“火上澆油!”

寧思音伸手一把抓住了它。

沒有警惕性的鸚鵡嚎叫一聲,撲騰翅膀想要飛走,寧思音一手掐脖子一手抓翅膀,把它困在手裡。

這鸚鵡被喂得頗肥,沉甸甸的有幾斤重量,扭動起來力氣蠻大,但被寧思音抓得牢牢的,無法掙脫。

寧思音把它舉到麵前,笑得很溫柔:“你會的成語很多嘛。誰教你的?”

鸚鵡用力掙紮並開始了成語接龍:“油頭粉麵!麵目可憎!憎愛分明!”

“真厲害。”寧思音眨了眨純真的雙眼,“我還沒放過風箏,不如給你腳上拴個繩子,把你當風箏放了吧。”

鸚鵡大驚失色:“救命!救命!”

“算了,你吃這麼胖,應該飛不動。”寧思音撫摸它的羽毛,“你剛才說我什麼來著?火上澆油?嗯,你的毛毛這麼白,下油鍋炸成金黃色,你說好不好看?”

鸚鵡驚恐交加扯著粗噶的嗓子尖叫:“殺鳥了!殺鳥了!”

寧思音忍不住笑出聲,還要繼續恐嚇,忽然察覺什麼。

側前方是通往二樓的旋轉樓梯,她募地抬頭望去,上麵的光不透亮,影影綽綽看不清,隱約有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寧思音盯著那片影子。

她剛才的危險發言不知道有沒有被聽到。

分神的功夫讓鸚鵡尋到機會,從她手中掙脫,撲棱翅膀踉踉蹌蹌東衝西撞地往二樓飛上去,一頭紮到那團陰影裡鬼哭狼嚎:“心狠手辣!慘無人道!蛇蠍心腸!毒婦!”

作者有話要說:鸚鵡:粑!我媽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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