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愛誰(1 / 2)

我愛你,我裝的 一字眉 14012 字 9個月前

蔣乾州蔣伯堯打開門出去。

蔣家一幫子人都守在蔣昭野的病房外,蔣宗林拄著拐杖站在走廊上,幾個醫生、負責人正在他麵前說明情況。

蔣措手插兜站在旁邊,一如既往什麼都不關心的模樣。

蔣乾州和蔣伯堯對視一眼,走過去:“爸,您怎麼回來了?”

“聽說昭野受傷了,我過來看看。”

蔣宗林年事已高,雖然還掛著董事長的名頭,事實上近些年已經不大理事。上了年紀反而喜歡待在鄉下故裡,偶爾鬨個不舒服便去療養院住些時日,在家裡的時間不多。

今天驚動他親自回來,可見事情之嚴重。

“昭野怎麼樣了?”

醫生有些緊張,金主家的寶貝孫子受傷住院,就怕有個三長兩短。“輕度的顱腦損傷,幸虧發現得早,救治及時,現在還在昏迷中,不過應該很快就能蘇醒。”

老爺子擺了擺手,醫院的負責人跟醫生識趣離開。蔣乾州蔣伯堯父子倆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老爺子一直沒問,更讓人擔心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六少爺醒了!”

驚喜的喊聲打破沉寂,擁擁攘攘擠滿病房外走廊的人們齊齊轉頭。

蔣芙昀長舒一口氣,提到喉嚨口的心終於落地,儘管心下著急,還是先退避一側,讓幾位長輩先進。

蔣昭野醒來就看到十來個人圍在他床邊,呈扇形將他包圍得密不透風。

除了他姐他爸他爺爺,二房的人竟然也都在,拄著拐杖站在中間的是……

“太爺爺?”蔣昭野一激靈,條件反射想坐起來,剛動一下後腦勺牽扯起劇痛,立時嘶叫一聲抬手想往後摸。

“彆摸。”蔣芙昀抓住他的手,“你頭受傷了,不能碰。”

“你就彆動了,好好躺著。”

“感覺怎麼樣?”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一時間關切詢問之聲此起彼伏,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思音在家裡發生了什麼?”蔣二奶奶肅容詢問。

所有人都是收到消息便匆匆趕來醫院,沒人知道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寧思音怎麼會對他這種毒手。

蔣昭野這才遲鈍地回憶起一些事發時的片段。

比如跟寧思音被鎖在同一個房間;他對著寧思音發情;寧思音掄起一個半米高的花瓶就往他頭上砸……

頭頓時更疼了。

蔣昭野恨得磨牙切齒。

“那個寧思音也太狠了,怎麼對你下這麼重的手。”六嬸說,“你倆在三樓做什麼,還把客房的門都給拆了。”

蔣昭野從對寧思音的恨意中抽離出來,目光閃了閃,意味不明地掃過蔣芙昀,以及跟在蔣乾州身後進來的蔣伯堯,抿著唇半天沒吭聲。

也許是發覺這裡頭肯定有值得做文章的事情,二房這邊追問不停,蔣昭野則始終一聲不吭。

蔣芙昀語氣不佳:“六嬸,他受傷剛醒,你就彆問那麼多問題了。”

“你這是什麼話。”六嬸不樂意了,“我也是想搞清楚寧思音做了什麼,咱們家的孩子都被人傷成這樣了,得要她負責的呀。”

扯著這樣的大旗,蔣芙昀一時也無話可說。

“好了。”蔣乾州麵色不悅地喝道,“少說幾句,讓他好好休息吧。”

六嬸不敢和他頂嘴,不甘不願地閉嘴。

蔣二爺卻道:“在我們家打傷了昭野,這麼大的事情不能隨便就揭過,大哥,我看得叫寧家的人來說道說道。”

蔣昭野悶聲說:“就是起了點爭執,沒什麼事兒。”

聽到他這麼說,蔣芙昀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幸好他知道利害,這件事要是被二房知道,少不了大做文章。

“你們爭執什麼能爭執到動手啊?”六嬸不嫌事大。

蔣昭野最快:“你跟六叔吵架不也動手。”

“……”六嬸被噎得翻白眼。

一直沒出聲的蔣宗林開了口:“既然昭野沒事,其他人都回去吧。”

老爺子發話,沒人敢有異議,陸續離開病房。

蔣措與老爺子一道離開,經過時,蔣乾州含義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蔣措什麼反應都沒有。

-

病房餘下蔣伯堯一家三口。

蔣昭野說:“姐,你把門關上。”蔣芙昀看看他,又看看蔣伯堯,過去關上了門。蔣昭野騰地一下坐起來,怒氣衝衝又難以置信地嚷嚷:“爸,你瘋了吧,你竟然給我下藥?你就這麼想把我送到寧思音的床上嗎?!”

蔣伯堯現在看見他就來氣,聽他大聲吆喝更是一腦門官司,喝道:“你給我閉嘴!小聲一點!”

蔣昭野的腦袋後麵血汩汩地流,但驚怒交加根本感覺不到疼:“我真想到你會做這種事,我現在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爸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還有你!姐,爸失心瘋了,你也失心瘋了嗎?你怎麼能幫著他……”蔣昭野的火氣連同血氣一塊往外冒,“為了我好?為了我好,給我下藥,讓我去強/奸寧思音,你們怎麼說得出口?!”

“昭野!”蔣芙昀厲聲喝止他,“不要亂說話。如果不是你跟爸犟,故意搞黃了婚約,爸也不會出此下策。”

“你們到底都怎麼了?寧思音到底有什麼好,你們就這麼上趕著非要我娶她?”蔣昭野怒吼,“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你們自己,為了聯合寧家的勢力多分爭一點家產?我根本就不喜歡她,不想娶她,為什麼非要逼我?!”

“夠了!”蔣伯堯也一肚子火,沒耐心聽他的咆哮,“不用娶了,現在就算你想娶也晚了。”

蔣昭野吼到一半失去憤怒的理由,剩下半肚子氣無處安放,這一冷靜,突然就覺得腦袋上的傷痛得要命。

他哀嚎著倒回床上,“爸你什麼意思?我不用跟她結婚了?”

“鬨成這樣,你覺得還結得成?”

蔣昭野疼得哼哼,又覺得有點惘然若失。

“真不用了?”

蔣伯堯冷冷地看他,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矯揉造作嘩眾取寵的本質,懶得理會他甩上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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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寧思音和寧光啟吃飯時,嚴智接了一通電話,隨後過來道:“蔣家老爺子回來了,請您明天到蔣家坐坐,他想親自見您。”

寧光啟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寧思音瞄他。

過了半分鐘,將口中的食物咽下,他才說:“那就去見見吧。”

幾日前的驚心動魄曆曆在目,寧思音下車看到熟悉的蔣家大門時,情緒有些許複雜。

自回國之後,她來蔣家的次數還真不少,路癡甚至已經慢慢熟門熟路起來。

今天氣氛不同往日,經過的傭人都對她側目,寧思音猜測是自己給蔣昭野開瓢的威名震懾到了他們。

蔣老爺子親自在一樓大廳等候。

今日蔣家的人竟比她跟著爺爺第一次正式拜訪那天還要多,烏泱泱地幾乎填滿整個大廳。

和上次不同的是,今天沒那麼多中年人,以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居多。

蔣家的人基本都在。

從蔣乾州、蔣坤宇、大奶奶二奶奶,到蔣伯堯、蔣叔信夫婦、蔣季凡夫婦,再到蔣芙昀、頭上還纏著一圈圈紗布的傷號蔣昭野。

寧思音並未謀過麵的蔣曜征同樣在場,大哥確實比幾個弟弟都更沉穩持重,與他的名媛太太坐在一起。

還有一個氣場十分嚴肅的短發女人,眉眼與蔣伯堯有七八分相似,兩人一左一右在蔣乾州兩側——應該是傳說中的蔣書記,蔣明誠的母親:蔣聽嵐。

另一邊,二奶奶身邊坐著一個寧思音從未見過的女人,和善地對她微笑,她身旁站著一個十來歲戴眼鏡的少年——五姑姑蔣聽燕?

也就是說,除了一個聽說在法國留學的小姑,整個蔣家,在今天聚齊了。

後麵還有一大票英俊鮮嫩的年輕男人。

即便是蔣寧兩家一起坐下來,定下她與蔣昭野婚約的那天,都沒有如此隆重。

今天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是要做什麼?

蔣老爺子九十多歲高齡了,雖然拄著拐杖,但眼神瞿爍,看上去身康體健。

寧思音覺得很有趣,因為她看到老爺子頭發所剩不多花白一片,但長度到脖頸,在腦後紮了一個稀疏的小揪揪。

與之相映成趣的是,他身旁蔣措的黑發揪揪。

有意思,父子倆還弄親子發型呢。

許是寧思音來回觀看的目光太過明顯,蔣措的眼神向她飄來。

六月份溫度直飆三十五度,所有人都穿著輕便的襯衣或裙子,隻有他穿了件柔軟的毛衫。

他好像很愛穿毛衫。也不怕熱。

細碎劉海落在額角,唇色淡臉極白,站在一群年輕男人中間,寧思音覺得他更像一個柔弱公主了。

可他眉眼間的神采卻又與那份病弱南轅北轍,兩相衝突又相反相成。

不過她和蔣措的目光沒有交彙太久,因為很快她便發現,那些年輕男人的視線,都經意或不經意地落向她。

她有點奇怪。

“蔣老。”寧光啟對蔣宗林十分敬重,其實不光是他,整個蘇城沒有人不對老爺子敬重有加。叱吒風雲數十年,蘇城商界的泰山北鬥,蔣家的老爺子是任何人都要忌憚三分的存在。

“來了。”蔣宗林慈眉善目,比他的兒子還更和藹可親一些,笑眯眯地朝寧思音招手,“丫頭,過來。”

寧思音看看爺爺,朝老爺子走去,乖乖叫道:“太爺爺。”

老爺子叫寧思音坐在他身旁。

寧思音對上先後對上蔣昭野與蔣伯堯的目光,後者表情肅然眸色幽深。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乖乖巧巧地微笑。

“我這些不成器的孩子,你應該都見過了。”老爺子指了指滿屋子的蔣家人,一句不成器便一帶而過,接著說,“還有些你沒見過的,都是我們老蔣家的兒孫。你來看看,哪個能入你的眼了,我做主給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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