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愛你(1 / 2)

我愛你,我裝的 一字眉 10057 字 9個月前

爺爺的朋友往寧家送了些自己在海南種的水果,一半留給何姨他們,一半送到蔣家。

好幾箱東西,司機和傭人往裡搬運,寧思音見隻剩最後一箱,便抱起來。看箱子上的標誌是鳳梨,相當有分量,她高估自己的力氣,走到一半便要脫手,好險被一雙手及時接過去。

她抬頭,竟是蔣昭野。

年輕男人到底有力氣,蔣昭野輕鬆抱起來,低眉斜她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抱進家裡。

“謝了。”寧思音說。

似乎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倆已經不像最初那般針鋒相對,蔣昭野可能不習慣,愣是不知道回什麼,半天憋出一聲輕哼。

寧思音一陣莫名其妙。

類似的事時有發生。

寧思音停車的技術不怎麼樣,有時家裡人多,她回得晚,入庫就成了一個難題。有時不斷在下車目測、上車調整之間耽誤時間。

這天兩邊都停了車,她死活停不進去,把在她後麵回來的蔣昭野也給堵住。隔著車前玻璃寧思音看見他的無語,正打算叫人幫忙,蔣昭野下車過來,打開她的車門。

“下來。”

寧思音把車讓給他,他一個打彎流暢地倒進車庫。

寧思音已經預見之後他肯定會抓住機會發表一篇鄙視言論,怪的是,他下來之後什麼都沒說,跟她一前一後進門。

孫子成熟了,懂事了,寧思音作為奶奶,肯定不會跟晚輩一般見識,主動挑起戰爭。

不管怎麼說,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和平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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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全家被蔣乾州召集回來,蔣伯堯和蔣曜征一到便被叫進書房,想來是為了最近外麵的風雨。

鄭庭庭肇事逃逸、他老公蔣曜征仗著家裡財大勢大為她掩蓋罪行;兩條人命白白枉死,普通人遭資本欺淩壓迫——這故事短短幾日已在網絡上人儘皆知,網友自發團結起來轉發請願,要幫這個可憐無助的丈夫討個公道。

連光啟的職員都在吃瓜,王秘書甚至偷偷想從她這裡獲得內部情報,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寧思音的消息來源並不比她們多,但在這個圈子待久了,她早就明白,人為了爭權逐利,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鄭庭庭是不是真的肇事逃逸拒不負責,蔣曜征是不是真的仗勢欺人打傷人,網友們最關注的問題,事實上一點都不重要,這樁案子會讓蔣曜征付出什麼代價,才是真正的核心。

當年辦案的記錄第一時間公示給大眾,相信的人寥寥無幾——你們家那麼有錢,肯定買通了警察沆瀣一氣。

警方留存的電子攝像視頻證據奇跡般損壞,反倒是孕婦倒在血泊中的照片、男人涕泗橫流悲痛控訴的視頻被廣泛傳播轉載,一波又一波地掀起網友的憤慨。

澄清的公告、聲明發了一個又一個,如杯水於車薪,絲毫未能消減民眾怒火。鄭庭庭的個人社交賬號早就被指責、謾罵、詛咒的洪流淹沒,網友對兩人的憤怒逐漸上升至蔣家、蔣氏企業。

蔣乾州三人遲遲沒出來,餐廳遲遲不開飯。

大奶奶不知是忘記了鄭庭庭也在席上,還是嘴閒故意挑事,當鄭庭庭的麵便多舌議論。

“八成是說曜征打人的事呢。曜征還是年輕,怎麼那麼衝動,這下叫人抓住把柄了。”

鄭庭庭本就為這件事煩惱,狀態欠佳,一看便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辯駁一次又一次都是徒勞,現在自家人也聽信謠言,頓時讓她蹙起眉。

“他沒打人。網絡上傳的那些是造謠。”

大奶奶不信似的,斜瞥她:“那你撞死人不是造謠吧。還是孕婦呢,打著肚子,聽說都八個月了,馬上就要生了,結果一屍兩命。”

鄭庭庭眉毛擰得更深,臉色也冷了些,乾脆當著一家人將整件事情攤開。

“是。我確實不小心撞到了他們,路口監控拍得清清楚楚,對方闖紅燈,交警判了他們全責,當時就已經和他們說清楚了。她丈夫一直訛詐,不肯善了,來找我鬨事,曜征為了保護我才和他動了手。沒打他,他也沒受傷,帶人去報複他更是扯淡。就這樣。”

“你們要是沒打人,人家胳膊怎麼廢的。”

“我怎麼知道。那個人本來就謊話連篇,一天一個說法,受傷的照片是不是他本人都未必。”

“要我說,咱們既然比人家富裕,就該厚道一些。就算是他們全責,畢竟死的是個大肚婆,人家一下沒了老婆和孩子,家破人亡的,要點賠償也是應該的。你們當初給點錢把人安撫好了,現在哪會有這麼多事。對彆人那麼狠,到頭來還不是反噬自己。”

“奶奶想知道原委應該來問我們,從彆人嘴裡聽說的隻言片語,怎麼就信了。”蔣明誠插嘴,“大哥當時給了一筆安置費,對方也簽了和解書,承諾了結。過了這麼久,突然又翻出來鬨事,是被人利用。”

畢竟不是親奶奶,大奶奶又不如二奶奶會做人,對他們到底沒多少感情。她兒子風光時她跟著得意,蔣叔信被離婚官司纏身,沒了宋家支持前途無望,她心裡早就憋了一股氣,這會子看其他人的熱鬨,她當然不嫌事大。

從前家裡發生什麼爭執,二奶奶必定是出來調停的,今天卻始終未作聲,任由氣氛僵硬下去。

鄭庭庭從前在蔣家禮數都維持得很好,現在卻是煩透頂了,大約也懶得再裝樣子,扔下一句“這烏煙瘴氣的飯也沒什麼好吃”便走了。

這些機鋒寧思音沒聽著,她當時在樓上練琴,後來從傭人那裡聽來的。

她想蔣措大概早就料到這種尷尬氣氛,所以才不慌不忙拖著她,直到開飯前傭人來叫,才姍姍下樓。

蔣乾州三人終於從書房出來,見鄭庭庭不在,問了一句,大奶奶趁機往鄭庭庭頭上扣了頂“脾氣大”的帽子。

女人之間的鬥嘴吵鬨,蔣乾州沒閒心過問,皺著眉,宣布重要決定。

“這兩天把人約出來談談賠償的事情,他要錢,給他就是。把人處理完,讓公關部那些人擬個聲明出來,曜征從公司離職。”話是對蔣伯堯吩咐的,“其餘的你看著辦,趕緊把這件事給我解決乾淨。”

蔣曜征沉默不言,看樣子在書房的時候已經接受這個決定。蔣明誠卻有意見。

“大哥並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被處罰?”

蔣乾州眉毛一抬,眼神冷厲。

“一句沒做錯就行了?事情鬨成這樣,影響已經造成了,這些後果他不來承擔誰承擔?現在網絡上輿論對他很不利,在事態進一步擴大之前,處罰他才能把損失降到最小。”

過多的澄清和解釋無濟於事,隻有對他做出處罰,看到他付出代價,才能消解民眾聚集的怒意。

他看一眼蔣曜征:“非洲市場正是缺人的時候,你過去吧。”

蔣氏的業務集中在東南亞地區,其次是北美、歐洲,非洲市場還在起步階段,讓蔣曜征過去,貶謫都算不上,應該叫作“流放”。

蔣明誠深深皺眉,還欲替蔣曜征爭辯。

直到這時蔣伯堯才出聲,他的表現完全是一個舅舅該有的樣子,語重心長。

“曜征啊,這個決定也是為你好,這幾天舉報信都送到紀檢委了,要是不給他們一個交代,再鬨下去,恐怕會把你媽也牽扯進去。你出去一段時間,避過這一陣風頭再說。非洲市場是我們接下來幾年的重點,交給彆人,我和你爺爺也不放心,隻有你能當這個重任。就當是曆練了。”

寧思音慢條斯理地喝湯,掃了眼蔣曜征。

她和這位大孫子交集不多,隻知道是個很穩重的人,也很能乾,否則也不能對蔣伯堯構成如此大威脅,讓他破釜沉舟,用這種方法把他趕出去。

“我明白,辛苦舅舅幫我善後。”

蔣曜征沒多少表情,麵前的飯菜一口未動,起身朝蔣乾州蔣伯堯微微欠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拿上外套離開,估計是追老婆去了。

寧思音瞅著他背影,一麵唏噓,一麵有幾分惋惜。

“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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