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愛你(2 / 2)

我愛你,我裝的 一字眉 14258 字 9個月前

寧思音呼吸都不敢用力,心跳咚——咚——直擊耳膜。

黃金搶救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再不施救,他真的會死。

忽然,蔣措垂在身側的手抬起,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內線。

很快,有人衝了進來。

混亂的搶救在寧思音高度緊張之後突然鬆懈的恍惚中發生,等她再度回過神來,蔣乾州已經被急救人員帶走。

蔣措仍舊站在那個地方,看著她——亦或者,是休息室的門。

寧思音好像看到他試圖抬腳卻又停下的動作,也好像是她的錯覺。

因為緊接著,蔣措轉身走了出去。

等外麵安靜下來,寧思音才打開門走出去。拿起沙發上的包,把離婚協議書塞回包裡,離開蔣措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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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都是蒙的,走出蔣氏,被風一吹,才發覺自己背上驚出的一層冷汗。

不知道是為自己、為蔣乾州,還是……為蔣措。

沒心情回公司,更不想回家。這個時候見到蔣措,她可能沒辦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那一幕給她造成的震蕩太強烈,寧思音真的有點嚇到。

蔣聽月還沒下班,匆匆把手裡緊急的活兒乾完,提早下班溜出來。寧思音坐在公司樓下咖啡館的露天座等她,蔣聽月過去拍她肩膀:“走吧。”

寧思音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回過頭一臉心有餘悸:“你乾嘛?嚇死我了。”

“你也太不經嚇了吧。”蔣聽月勾住她肩,“走,請我吃飯。”

“沒胃口。”

寧思音的表情看起來頗為苦悶,蔣聽月歪頭瞅她兩眼,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怎麼了?我三叔出軌了?”

“……”

寧思音對她天馬行空的腦子十分無語,竟然又覺得,蔣措出軌可能都比現在這個狀況更好。

沒搭腔,一臉憂鬱地提議:“喝酒去吧。”

蔣聽月叫了幾個朋友出來,都是能玩能鬨的,見到寧思音起初有兩分收斂,喝了兩杯放開了,八卦之魂也隨之燃燒起來。

自己是寧家的當家人,繼承了巨額遺產,老公最近又剛剛爆冷上位——整個蘇城最牛的女人就數她寧思音,誰能不好奇。

寧思音不想聊這個,留下一句“你們喝,今天我買單”便去了洗手間。

出來時沒留神撞上一人,她抬頭,對上一雙頗漂亮的眼睛。是個年輕男人,戴著口罩,高高瘦瘦,打眼一瞧就是帥哥。

他不知哪裡跟蔣措竟有幾分相似,酒吧昏昧的光一閃,他半卷的頭發有些長,腦袋後麵紮著一個揪。

寧思音愣了一下。

那男人道了聲歉,聲音還挺好聽。朝身後望了一眼,像是在躲什麼人,回過頭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跟她說:“待會兒如果有人問,就說沒見過我。”

說完沒等她反應就匆匆往後門的方向去了,寧思音正莫名其妙,一群人烏泱泱跑過來,神色裡掩藏不住的興奮,四下張望沒見著人影,一個化著大臥蠶的女孩子問寧思音:“美女姐姐,你剛才看到易安了嗎?他去哪裡了?”

“易安是誰?”寧思音茫然。

“易安你不知道?大明星啊,長得特彆帥,高高瘦瘦的,紮了個小揪揪……”

“哦。”寧思音大好人地往後門方向一指,“那邊。”

一幫女孩子哇哇叫著追去了。

酒喝到一半,蔣聽月出去接了一通電話,回來時湊到她耳邊,告訴她蔣乾州白天急性心肌梗塞被送醫院,剛剛搶救回來的消息。

寧思音對蔣乾州談不上感情,可不知為何,心底好像有一顆懸著的石頭落了地。

她不太想回家,擔心遲遲不回去,蔣措要是問,她該怎麼應付。一邊擔憂著,不時看一眼手機,消息和電話是不少,但唯獨沒有蔣措的。

她不由得又琢磨,她這麼晚不回家,蔣措怎麼問都不問?

難不成今天他真的看見她了?

這幫年輕人太能鬨,散場已近兩點。寧思音喝了不少,竟然沒醉,疑惑自己的酒量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拿起酒瓶一瞧,好家夥,她喝了整晚的酒是不知道哪位姑娘點的酒精飲料,不到4度。

就說怎麼挺甜的。

想買個醉逃避一下,竟然失敗,她愁苦地坐上車回家。

到了蔣家,下車,心有靈犀一抬頭,從三樓的窗戶邊瞧見蔣措——他站在那兒,正看著她。

3.8度的酒瞬間醒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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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思音腳步沉重地上樓,旺仔跟鐵蛋熱情來迎接,她提不起心情表達母愛,一想到蔣措沒睡一直在等她,整個頭都大了。

平日兩分鐘的路,被她走出了萬裡長征的煎熬。

臥室,蔣措雙手插兜立在窗前,聽到腳步回身,靜默地看向她。

寧思音回避對視,隨口拉個理由想解釋晚歸,腦子一抽挑了個漏洞最大的:“我加班。”

蔣措朝她走來,停在她麵前。

她身上縈繞一股子酒精和人群混雜的味道,蔣措視線落在她頭發,忽而抬手。

寧思音反射性往後一躲。

這動作沒過腦,純屬身體本能,看見蔣措凝住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反應有點過了。

蔣措垂下眼,那一瞬眼睛裡的情緒被掩飾掉了。

他仍然伸手,從她頭發上拈下一樣東西。

是個小貼紙,不知在哪兒蹭上的。

“加班喝酒?”

寧思音很想給自己一榔頭,但謊已經扯了,隻好絞儘腦汁去圓:“……太困了,喝點酒提神。——我去洗澡睡覺。”

蔣措垂眸看著那貼紙,淡淡“嗯”了一聲。

洗完澡時,蔣措不在臥室。寧思音也不想去追究他去哪了,爬上床關燈休息。

可能是要她為自己的瞎話付出代價,明明很困,卻有些睡不著。

蔣措回來的腳步聲她聽到了,他動作很輕,從另一側上床。寧思音慢慢挪動,身體挨到床邊,喘氣都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蔣措應該沒發現,黑暗中隻有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寧思音胡思亂想好一陣,才慢慢睡過去,早晨醒來,蔣措那半邊已經空了。

她鬆了口氣,心想起晚碰不見蔣措也好。瞄一眼鐘表——剛過七點。

這該死的準時的生物鐘……

沒睡好,身體有點困乏,她磨磨唧唧洗漱下樓,在樓梯上聽見蔣聽月的聲音。

“噯,三叔,聽說你出軌了。”

“……”

寧思音往下邁的腳差點踩空,扶住欄杆穩住身體,一頭黑線地看向餐廳。

蔣聽月又是拿了麵包就走,明明趕時間,這會子又像是不急了,撐著餐桌挑著眉,看熱鬨不嫌事大。

蔣措撥了撥碗裡的粥,沒幾分表情:“聽誰說的。”

“我小嬸嬸啊。她昨天都傷心得去借酒澆愁了。雖然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才剛當上總裁就出軌,也太快了點。該不會在外麵已經養了很久吧?我小嬸嬸這麼可愛,外麵的女人還能吸引得了你?”

應該仍記恨蔣措的“背叛”,話裡多少帶點惡意。

寧思音真想拿片吐司把她嘴糊上。

她快步走出去,把蔣聽月往外推:“趕緊滾去上班。”

把人弄出去,她尷尬地走回來,坐到蔣措斜對角:“她瞎說的,不用理她。”

傭人盛好粥,端上來時猶豫了一下,不明白平時都挨著坐的夫妻倆,今天怎麼隔這麼遠。

不解但也知道不能多嘴,默默將早餐擺好便下去了。

寧思音不喜歡喝白粥,隨便喝了兩口就推開。

“沒出軌。”對麵,蔣措冷不丁冒出一句。

寧思音依然有些逃避,點點頭應:“嗯。”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蔣措的語氣很平和,隔著桌子靜靜地看她。

如果寧思音抬頭,也許能看到蔣措平靜注視下的溫柔。她低著頭,往嘴裡塞了一顆蝦餃,“沒有。”

停了幾秒。

“那有什麼要說的嗎?”

他很有耐心,仍像一直以來她所熟悉的樣子,但昨天的蔣措已經顛覆了寧思音心中原有的形象,她認識的那個蔣措,好像已經遠去。

她想到那份沒來得及和他協商的離婚協議。想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現在說清楚也好。

話到嘴邊卻被無形的屏障擋回來。

她一邊不斷告訴自己,他是那個拚了命來救你的人,怎麼可能傷害你?

一邊因此更糾結,蔣措為了她連自己的生命都置之度外,肯定愛慘她了。他對她用情如此之深,而她竟然要拋棄他,萬一他被激怒狂性大發,得不到寧願毀掉……或者乾脆把她囚禁起來,一輩子都彆想擺脫他什麼的……狗血不都是這麼寫的麼。

寧思音有點慫,不敢惹他。

算了算了,還是先彆提了,再等等吧。

“真沒有。”她仿佛成了“出軌”一方,目光躲閃十分心虛,再三保證自己的忠貞。

不敢和蔣措多交流,她沒吃多少便擱下回房。物色一圈,把離婚協議書藏進書房一個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抽屜,換衣服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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