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學校安排的大巴車抵達,所有學生集合,準備乘車返校。
陳博洋和兆曲,陳夏楠把東西都收拾好,拎著垃圾袋站在隊伍的最末端。
等到老師第三次點名,他們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兩人。
“魚哥,我還以為你們走丟了!”陳博洋提著的那口氣驀地一鬆,“我差點讓老師報警了。”
“是啊,你們說啥說這麼久。”陳夏楠也被嚇到了。
主要是這個山雖然是在城市周圍,但為了保持原始的美感,開發度其實很低,加上到處都是楓樹,標誌性路標少,每年在山上迷路的人挺多的。
“咳,”詹魚眼神不自然地飄了下,“是有點迷路了,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路。”
傅雲青站在他身邊,輕笑著附和他的話:“嗯,迷路了。”
“你們看吧,我就說魚哥他們肯定能回來。”兆曲心大地說,對魚哥的盲目信任達到全隊最高。
天色漸晚,天空不知道被哪裡的野火點燃,不知不覺已經被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占據。
不少學生拿出手機拍照,這是最好的背景。
“上車吧。”詹魚雙手抄兜,率先上了車。
來的時候,他們五個做的最後一排,位置剛剛好,現在最後一排被占了,不夠坐。
幾個人隻好分開坐。
詹魚選了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博洋你來跟我坐。”
陳博洋停下腳步,回頭:“嗯……我好像沒有座位。”
說著他偷偷瞄了眼坐在詹魚身邊,絲毫沒有讓座意願的傅雲青。
詹魚偏頭,視線在對上傅雲青的時候,受驚般躲開,清了清嗓子:“你去前麵和兆曲他們坐。”
大多數時候,傅雲青都是聽他安排的,所以他以為這次也是一樣。
“我隻跟你坐。”傅雲青說。
詹魚:“………”
“你這樣我揍你了。”詹魚磨了磨牙,要不是他們旁邊還有同學坐著,他就要上手了。
“那你揍吧,”傅雲青神色平靜地說:“如果是你,家暴我也喜歡。”
詹魚頭皮一炸,下意識往旁邊看,果然坐在一排的人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正好奇地看著這邊。
“看什麼看,”詹魚瞪眼,語氣很凶地對著那幾個人,“我們是兄弟倆。”
同排幾人:?也沒誰說你們不是啊!
見傅雲青堅持,陳博洋先舉了白旗,樂嗬嗬地說:“那傅學霸你就坐這裡吧,我去前麵。”
說完,他安撫地對詹魚說:“快開車了,我先去找座位了。”
車上的座位已經分了七七八八,兆曲和陳夏楠倒是給留了個位置。
詹魚咬牙,隻能看著陳博洋走到他們旁邊坐下。
冷哼一聲,他索性把頭轉向另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大巴車緩緩開動,風從窗戶吹進來,發出呼呼的聲響。
玩了
一天,大多數人都累了,在大巴車均勻的晃動下,一車人睡倒了大半。
“生氣了?”身邊的人突然出聲。
詹魚看了眼前排的人,兩個女生頭靠著頭,睡得人事不知。
他語氣不好地說:“關你屁事。”
傅雲青偏頭,隻能看到詹魚的後腦勺:“對不起,是我說話太孟浪了。”
詹魚手揣在兜裡,頭也不回:“堂堂男子漢才不會因為那種事情生氣。”
傅雲青的眼眸中漾起零星半點笑意,低聲附和:“嗯,我家小魚最大度了。”
“什麼你家?”詹魚擰著眉,轉頭看向大放厥詞的某人。
傅雲青眼底的笑意更甚,詹魚今天穿的是一件衛衣,口袋很大,他正說著話就感覺口袋裡伸進一隻手。
詹魚:“……你的手,拿-出-去!”
口袋裡,傅雲青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幾乎包住他的手。
趕在詹魚要發作前,傅雲青出聲,意有所指地看向前排:“要是動作太大,會驚醒前麵和旁邊的同學吧。”
“驚醒就驚醒,”詹魚抽手,沒抽動,“鬆開我。”
“他們就看到我們在牽手了,”傅雲青輕笑,“你剛剛說借我的半個小時,時間還不夠。”
詹魚身體一僵,想到剛才的事情,頭皮有些發緊:“那還不是因為你說什麼狗屁的想接吻,他媽的,都是因為你太煩人了。”
“這個交易不合理,所以我不想履行了。”他不樂意地說,“明明是你想,怎麼變成我割地又賠款了?”
傅雲青低低地嗯了聲:“那我們還是回家以後……”
“我不,”詹魚麵無表情地反手抓住要離開的手,“還有十分鐘。”
唇角揚起明顯的弧度,傅雲青低聲說:“我想像剛才那樣牽。”
詹魚咬牙:“你彆得寸進尺。”
雖然還是有點小遺憾,但傅雲青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所以見好就收。
見他沒有再提過分的要求,詹魚暗暗鬆了口氣。
後半程,詹魚也開始昏昏欲睡。
如果給他的喜好排個名次,打遊戲都要放在睡覺後麵,今天早早地出門,一整天都在戶外,哪怕沒怎麼動也累得慌。
一開始他靠著窗戶,時不時會在顛簸的時候,撞到車窗玻璃驚醒。
眼都沒睜又繼續睡,迷迷糊糊間,頭靠到什麼,他皺了皺眉,低罵一句,沉沉睡了過去。
“今天的玻璃好硌人。”
傅雲青手扶著詹魚的頭,把他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雖然被說肩膀硌人,但他卻沒有鬆開手,放任詹魚繼續靠著窗。
“硌人,你也忍耐一下吧。”他無聲地笑了下。
另一邊的男生睡得東倒西歪,大巴車繞著盤山公路往下走,男生的頭砰地倒在傅雲青肩頭。
傅雲青沒什麼表情地把人推開。
睡得昏昏沉沉的男生猛然驚醒,眯著眼,恍惚記得傅學霸不喜歡和
彆人有肢體接觸,含糊地道歉。
傅雲青神色冷淡:“沒事。”
說完,他動作很輕地給睡得不舒服的詹魚調整了下姿勢,睡夢中擰著眉的人緩緩展開眉頭,睡得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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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遊結束後,高三的學習生活更忙了。
黑板上倒計時一天一天的減少,教室裡的氛圍也越發凝重起來。
詹魚還是傅雲青的同桌,隻不過從靠走廊換成了靠窗。
主要是總有人來找傅雲青問題,實在是煩人,聽是聽不懂,睡又睡不著。
上課的節奏明顯加快,隔三差五就考試,月考變成了周考,每天都是題海戰術。
但即便是學業繁重,到了中秋這一天,學校也是要給假期的。
中秋後麵緊跟著就是國慶,所以一口氣放了七天的假。
放假的前一天,學生的躁動幾乎是肉眼可見,最後一節晚自習才開始,就已經有人在收拾回家要帶的東西了。
“魚哥,你們也要回家過節了吧?”陳博洋問。
詹魚操作著遊戲小人跑地圖,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我定了包間,一會兒魚哥你記得叫上傅學霸啊。”兆曲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