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莞爾。不過接著看下去,他也就明白了,魂術晦澀難懂,需要很高的門檻,這也就是之前魂術還廣為流傳時也隻有一部份人習得的原因了。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做閱讀理解,學著自己探查自己的魂力,不錯,一次就成功了——六級,這個等級讓他驚訝了。
好像距離魂鑰重檢也沒多久,這段時間,他竟又漲了兩級嗎?
要知道,據說魂力級彆之間的差異有如鴻溝天塹,大多數恩赫裡亞也就在五到六的階段,七以上的,寥寥無幾,可是他之前也沒有接觸過……這是為何?
他沒有為這個問題找到答案,隻能當是這個魂境帶來的額外好處,不由得警惕了幾分,神秘的石父,還有神秘的紐倫……他不能不去想是不是他們彆有目的。
但疑惑隻持續了幾秒,他很快又聳聳肩,典型的埃裡克想法:管他呢。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在此之前“修煉”過自己的任何魂力,但是魂力當然是可以修煉的,即使,困難重重。形象的理解起來,修煉的過程,有點像捏陶器,一開始每個人都被賦予了一塊陶泥,可以捏成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容器,其中承載魂力,修煉可以讓陶壁越來越薄,越來越韌,從而承受更多的魂力。魂力消耗的同時也會隨時補充,直至上限,不過有恢複快慢的差彆。
……
等埃裡克從書中抬起頭來,紐倫已經悄無聲息地走了。並沒有留下任何指引。
其實無需她留下什麼,埃裡克明白她的意思。他想著書裡寫的,學著紐倫剛才的樣子,手指在虛空中作畫,他的魂力畢竟與紐倫有很大的差彆,而且新學的還有些手生,紐倫隨手畫出一個大圓,他畫出一個月牙,就已經是極限了。
好在他接著壓縮自己的靈體,順利進入那道狹窄的月牙通道,出來——看見了諾爾威王廷庭院的滿天星空。
四下無人,是個靜謐的春夜,他又一次回到人間。對著院子裡那棵高大繁茂的香桃木,他約莫也是覺得有些熟悉,駐足許久,終於抬步而去。
***
默裡奇的宮殿。
夜漸漸深了,國王仍舊未眠。
很難說是不是昨天見到了高法依格的緣故,他感覺比往常更精力充沛。換過絲綢睡袍,但他仍然沒有就寢的意思,隻要他還沒有睡著,宮殿裡的奏樂就不許停下,四周漂浮著安逸的馨香,和輕緩的音樂。
他總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寂寞。在他身邊的人都逐漸離去之後,唯有音樂能緩解一些。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等著死,或者等著高法依格——他等來了後者,原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可真的到了這一天,他又有點不確定了。女巫為他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似乎麵前一段重複的輪回在等著他。
等著死,或者等著她。
他百無聊賴地逗弄著他養了好多年的寵物貓頭鷹,他不曾發覺的是,除了衰老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一直活在過去。
殿內有腳步聲去而複返,他道是他剛剛遣退的宰相又不甘心地回來了,頭也不抬:“這次又有什麼事?”
他忠心耿耿的宰相不久前來報告前線戰事,不出所料,針對虎爾之地的偷襲又失敗了,宰相委婉地勸諫他換個戰術,他隻恍若未聞,轉頭吩咐下去:戰敗的兵前線兵士,每人交一千字的書麵檢討上來!
如果宰相折返還是想為這件事求情,默裡奇心想,那就……再加五百字!
腳步聲停在他前麵幾步的地方,音樂突然停了,他手中愛撫的貓頭鷹頭一歪,蹭了蹭他的手掌,似乎是在提醒他什麼,在他愣神的時候,拍拍翅膀憨態可掬地移到它所站的橫杆的另一側去了。
“你……”默裡奇抬頭,聲音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就是做夢也夢不到,才過了一天,他又一次等來了——高法依格。
高法依格跟他麵麵相覷,也沒想到他會是那個反應:呆若木雞。
順著對方的目光下移,到自己的手上,她才想起來了,她帶著刀呢。
可能是,被嚇到了?
她也有點給整不會了,設身處地想一想,晚上正準備睡覺,突然有一個人持刀闖入……好像也能理解了?
她不知這時的開場白說些什麼比較好,將刀從右手換到左手(她的傷隨著神力恢複早好了),好像這樣看上去就親切些,說些什麼好呢……晚上好?默裡奇,取點血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