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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風雪連綿,室內卻暖烘烘的一片燥熱。
裴雲熙屈起的指尖觸碰到他的時候,像是一點火星,點燃了一大片火。柳鴻月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裴雲熙沒料到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個人歪倒在椅子邊上,目露迷茫:“少莊主?”
柳鴻月深吸一口氣,扭過頭不看她:“以後彆這樣了。”
明明對他沒這個意思,卻做出親近他的舉動。
他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裴雲熙更加茫然了:“哪樣?”
她就是靠近他,給他擦個汗而已。這又哪裡刺激到他了?
看她這迷瞪瞪的樣子,柳鴻月就知道裴雲熙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垂下眼,她是覺得自己不會對她出手,所以才這麼隨意嗎?
“我隻是覺得,你看起來有點熱。”裴雲熙小心翼翼地說。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像隻毫無戒備心的兔子。
柳鴻月雙手抓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慢收緊。
過了會,他才歎了口氣。看來她剛才那樣隻是純粹的關心,他反應過度了。
“我不熱。”他對裴雲熙說。
裴雲熙瞪大眼睛。
怎麼不熱?
要是不覺得熱走開乾嘛,來和她繼續挨著啊!
“我這體質,你也是知道的。和我一起呆在這陣法裡,我覺得還有些冷,彆人就覺得熱了。如果少莊主受不了,換個房間好些。”
裴雲熙瘋狂暗示,希望柳鴻月能彆和她呆在一起,給她一個抽卡換馬甲的機會。
哪知柳鴻月聽了她這話,臉上的陰沉糾結立刻消失,警覺地問道:“你感覺很冷嗎?”
裴雲熙一驚:“不,倒也沒有非常冷!”
這麼說已經晚了,柳鴻月扯過她的手,把手指搭在了她手腕上。
“有些許陰氣滯留在你體內。”過了一會,柳鴻月皺著眉說道。
“陰氣,哪來的?”
冥川雖然被封印,但來自異界的陰氣會從裂縫中滲出,和寒氣混雜在一起。讓白濤山的寒氣無法用靈氣抵禦。
“我又沒靠近白濤山秘境。”
何止沒靠近,她來白濤山都沒過半天,去過的地方就隻有——
“墨遊淺那裡,少去。”柳鴻月說完,又發覺這話有歧義,乾巴巴地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叫你不同他來往,彆靠近太冷的地方就行。”
裴雲熙乖乖地點頭:“知道了。”
聽到她答應了,柳鴻月鬆了口氣:“我現在先幫你疏通經脈,把陰氣去除。”
裴雲熙愣了下:“啊,現在嗎?”
“明日我就要進秘境了,而且陰氣一直留在體內會難受的。”柳鴻月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將她往床上帶。
裴雲熙沒跟上他快速切換的狀態,剛還板著臉和她說“以後彆這樣了。”怎麼一秒就切換到工作模式了呢?
“等下……”
“什麼?”柳鴻月問歸問,手上動作不停地解開了她外袍的係帶。
裴雲熙望天:“……算了,沒什麼。”
柳鴻月在這方麵向來是說一不二,他說要喝的藥,你必須得喝下去,他說要給你治病,那就一定要給你治,逃都逃不掉。
裴雲熙最後隻能妥協,躺平讓柳鴻月給她梳理經脈。
隻是她沒想到,去除陰氣和之前梳理經脈的流程是不一樣的。
平時喝藥之後幫她吸收藥力,那力道和輕柔按摩差不多。這次去除陰氣,是在給她正骨拉筋。
柳鴻月那手勁,隔著厚重的衣袍,都能把她的骨頭推得哢嚓作響。
“嘶——”裴雲熙疼得抽了口氣,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她還沒抽出來的新馬甲了。
柳鴻月拉著她的手腕,把她的左手扭到背後,骨頭一陣脆響:“這樣會痛嗎?”
裴雲熙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疼。”
本來以為這樣柳鴻月力度會輕一點,結果他手上力度不減,隻是提醒了她一句:“彆憋著氣。”
那你問我疼不疼乾什麼啊!
裴雲熙話都不想說了。
被柳鴻月按得精疲力儘到昏迷的時候,裴雲熙忍不住想,為啥她給柳鴻月擦個汗,柳鴻月就要跳起來說以後彆這樣了。
柳鴻月給她梳理經脈,就可以把她當麵團一樣揉圓搓扁,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啊?
柳鴻月把軟得像個麵團似的裴雲熙撈起來,幫她擦去額頭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