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憋回去的眼淚被宋時窈這樣一說,安樂又沒忍住,與她兩人抱頭痛哭,淚流滿麵。
本是煽情的場麵,卻在她們二人你一把淚我一句對不起的舉動下,顯得頗為滑稽。
孟知尋在一旁瞧著,本還揪心倘若安樂真說出一切,她們該如何相處,生怕兩人之間因魏然結下嫌隙。
結果眼下這般,倒是不必擔心兩人之間有隔閡了。
春桃捧著新的一壺酒進來時,瞧見這幕,被嚇得頓住了腳,一時也拿不準主意,自己到底是該上前還是該避開。
孟知尋見狀,沒忍住輕笑著搖了搖頭,招手讓春桃將酒拿進來放下,又給兩人一人塞了一方手帕:“好了,先擦擦眼淚再接著哭。”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失態,宋時窈埋頭接過帕子,輕飄飄地覆在麵上,不肯讓旁人瞧見。
哭過之後,她說話還帶著鼻音,甕聲甕氣:“我原本是想著留在明天臨行前才哭的,但今日就把眼睛哭腫了,明天可怎麼辦啊。”
安樂也被宋時窈的話帶偏,跟著著急:“啊,那怎麼辦呀,要不要用冰敷在眼上試試?”
“這法子有用嗎?”
“嬤嬤之前給我用過,應該是有用的……”
孟知尋覺著驚奇,她們的關注點倒是偏得出奇一致:“你們兩個呀,難怪能玩到一塊去。”
宋時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慢慢平複好心情後,方才轉回之前的話題。
她拉過安樂的手鄭重其事,眸眼清亮,閃爍著微光:“安樂,不論你相不相信,我一點都不怪你,相反,我很慶幸有你在。魏然如何行為是他的事,我的朋友勇敢地喜歡上一個人從來都沒有錯。”
“窈窈……”安樂抬手抱住她,柔聲道,“我不該瞞你這麼久,之前也有過幾次想告訴你,但一直沒能說出口,直到真正放下,不再喜歡他的時候,我才敢給你說。”
“沒關係,我一直都在,你無論什麼時候想說都不會遲。”
與安樂敞開心扉聊完一場,將她近日異樣的根源都已了然,宋時窈壓在心頭的鬱結才終於散去。
是夜。
在上京的最後一晚,宋時窈不知為何卻輾轉難眠,久久未能睡去。
她從沒有離開過上京,從前隻做宋府千金時,對於生於斯長於斯的故土,她自然不會想著要離開。
隻有在前世嫁進清遠侯府後,宋時窈才短暫地萌生過逃離的瘋狂念頭,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拋開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
可若說真正付諸實踐,這次終究是實打實的頭一遭。
“睡不著?”
陸淮序的聲音自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