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時窈依舊在原地磨蹭,不大願意與魏然照麵,春和景明的天偶爾攜一抹清風直入肺腑,這兩日的煩悶終於散了些。
回過神來,方才發覺自己的手搭著陸淮序,而孟知尋早已退到了一旁的樹下,光影交錯,看不清神色。
她一驚,趕忙抽回手,卻在正要動作的一瞬間被陸淮序緊緊反握,沒有任她輕易走人。
宋時窈又試了一下,還是沒能掙開,由他握著。
她蹙眉,不解地看著陸淮序:“你這是做什麼?”
他的掌心溫熱,輕而易舉地便能包裹住宋時窈一截雪白的細腕,肌膚相貼,真切地感受到屬於陸淮序的溫度。
陸淮序沒有回答,反問道:“最近發生什麼事了,今日見你神情不大好。”
低聲細語,溫柔得簡直不像她認識的那個陸淮序。
宋時窈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眼,狐疑道:“你真的是陸淮序嗎?”
他輕嗯一聲,又接上了那個問題:“為什麼不開心?”
宋時窈沉吟半晌,搖搖頭:“不想告訴你。”
“那便不說。”
發間的垂珠步搖在宋時窈的舉動間變得鬆散,將墜不墜,陸淮序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將她的步搖取下,重新找了個合宜的位置簪回去。
他的一舉一動都格外自然,完全沒有任何要避嫌的打算,宋時窈愣了,孟知尋還在旁邊他就敢這麼放肆?!
是以,她摁下陸淮序撥弄她額前碎發的手,清亮的眼神如一汪泉水,卻板著一張臉,很是認真嚴肅:“陸淮序,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好。”
陸淮序顯然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指尖摩挲:“哦?何處不好。”
“你……”
宋時窈沒想到他真敢問出口,陸淮序從前跟自己相處時確實不怎麼對付,但她也清楚他的秉性,尚且能沾上一點清風朗月穩重自持的邊,萬不該是現在這般。
她忍著火氣,難得好聲好氣地開導他:“陸淮序,不論怎麼說,你現在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跟旁的姑娘相處總得顧及一點知尋姐姐的心思。雖然你我二人從小吵到大,不可能會有些什麼,可知尋姐姐不知道啊,你這樣很容易讓她誤會。我覺得之前真是看錯你了……”
宋時窈一本正經地說著,陸淮序手卻一頓,似乎恍然明白了什麼,藏在心底的顧慮略略四散,眉梢終於帶了些愉悅,打斷她:“你這段時間對我避而不見,隻是因為這個原因?”
見陸淮序仍是毫不顧忌地牽著她的手腕,宋時窈實在納悶,在她心中,陸淮序應當是個聰明人才對,怎麼還如此不開竅?
她恨鐵不成鋼地歎息一聲,繼續接著勸:“不然呢,我跟你說,你這種行為真的很不好,你都不曉得一個人若是真正傷心了要有多難哄……”
陸淮序沒有聽她說完,這種話術不可能出自她本人之口,想也知道是從某本不知名話本上學來的。
握著宋時窈手腕的掌心微微一緊,語氣堅定又有些無奈:“窈窈,你在冤枉我,我可沒什麼婚約。”
“我怎麼冤枉……”再次被他打斷的宋時窈有些急,聽了前半句便下意識反駁,可話到一半就被驚訝所代替,“你剛說什麼?你沒有婚約?那知尋姐姐呢?”
一連三個問題,陸淮序極有耐心地一一回應:“嗯,沒有婚約,孟知尋隻是姑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