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想起魏然了?”
宋時窈覺得奇怪。
但安樂隻是輕鬆一笑:“突然想起來過幾日便是重陽,多少有些感慨。”
魏然一貶,清遠侯府榮光不再,魏老夫人因魏家大郎臥榻昏迷整日以淚洗麵,險些哭瞎一雙眼。
前些日子聽診治的大夫說魏家大郎馬上就要醒了,魏老夫人這才沒有再哭哭啼啼,日夜盼著大兒子醒來重振清遠侯府。
至於魏然,邊關戰事吃緊,陣亡失蹤的人比比皆是,他究竟是何處境,是否還活著,無人知曉。
這些,宋時窈也已不在意。
她與魏然,在魏老夫人壽宴上陸淮序出現的那一瞬,就徹底跟前世背道而馳。
“罷了,不提他。”宋時窈擺擺手,不肯再說。
安樂也識趣地換了話題,生怕被宋時窈瞧出什麼端倪。
翻來覆去,兩人所聊多是女兒家的閨中心事,至多再說幾句與陸淮序相關的話。
宋時窈醉得沒有之前那樣徹底,言談間,總覺得安樂近日思緒不寧,心頭似乎堵著什麼事。
但她隻是如此想,並未開口問過,暗自將狐疑藏在心底,待酒醒後才回了宋府。
陸宋兩家對這場婚事都極為重視,宋時窈的一身嫁衣由嘉川長公主特意讓宮內的尚衣局親自來量了尺寸趕製,於今日剛剛送至宋府。
紅底金繡,紋樣精美。
她看著鋪展在床上如火的嫁衣,不太清醒的腦袋才終於有了幾分要與陸淮序成婚的實感。
陸淮序。
兜兜轉轉這麼些年,前世今生兩輩子,最後竟然是和少時吵嘴抄的最厲害的人成婚,宋時窈不免覺得奇妙。
不同於前世出嫁時憂心忡忡,愁雲慘淡,宋時窈心甘情願滿懷期待地嫁自己所愛之人還是第一遭,不免緊張忐忑。
在各種情緒交雜之下,婚期倏忽而至。
成婚前夕,宋時窈本還繼續沉浸在離家的傷感中,宋母卻偷偷塞了她一本冊子,叮囑她人後再看。
本以為是宋母舍不得她出嫁,將心中萬千不舍化為筆下詞句,借詩表情,她在昏暗的燭燈下,滿懷激動地打開。
隻一眼,便看傻了。
啪地一聲用力合上,趕緊將冊子推遠。
還以為是什麼母女血緣,深情不舍,到頭來,這冊子……竟是避火圖。
饒是她自詡對諸多書籍涉獵廣泛,但這種類型的,倒還真是頭一次。
上輩子,宋母大病未愈沒來得及教宋時窈這些事,她一嫁到魏府,婚禮都沒結束,魏然就被聖旨派往邊疆抗敵。
看著是第二次成婚,但在這件事上,她卻是實打實的不熟。
宋時窈用手給紅撲撲的臉頰降了下溫,定神,撚出兩根指頭,又謹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