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麵色僵了僵:“我們這種人,哪裡比得上世子妃,嬌生慣養著長大,心裡一個不如意就能輕而易舉地讓人去了北境。都不知遠隔十萬八千裡的苦寒之地,我那小叔如何了?”
說來說去,竟然是為了魏然。
宋時窈心中大致明白,方氏多少是知道些內情,她今日來找自己的不痛快,八成是魏然被貶魏大昏迷,這段時日魏老夫人對她都沒什麼好臉色的緣故。
“魏夫人這話未免嚴重了,且不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不懂什麼北境不北境的。”
宋時窈不想跟她多說,方氏目光短淺,滿心滿眼隻有一個魏大和清遠侯府,再扯下去毫無益處。
至於方氏的下場,宋時窈回憶了下前世,想必無需她推波助瀾,方氏也會自食惡果。
說完,她目光淡漠地掃視過方氏疲倦不堪的麵容,也不多留就要與孟知尋和安樂離開。
但方氏不依不撓,竟上前抓住了宋時窈的腕子,用了十足的力氣,手勁頗大捏得人生疼,目露凶光。
宋時窈想起前世方氏扭曲的臉,下意識就要甩開,可最終無果。
這麼多人麵前,方氏必然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宋時窈心中有底氣,冷情的目光回視,沒有動作,隻平靜開口:“魏夫人這是做什麼?”
果然,方氏扣在宋時窈腕上的手鬆開,莫名笑了下,聲音很輕,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想跟世子妃提醒一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往日的我也沒想到今天的魏家是何模樣。還希望世子妃高抬貴手,給清遠侯府留條活路,就當是給日後積福。”
宋時窈聽得奇怪,清遠侯府如何,跟她有什麼關係,從頭到尾都是魏然咎由自取。
重生之後,除過與自己相關,必須要改變的節點以外,宋時窈從未乾涉過與清遠侯府有關的任何事,何來高抬貴手一說?
宋時窈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同樣低聲回道:“謝謝魏夫人提醒,但你可能誤會了,我從來都沒關心過清遠侯府的事,更彆說插手。魏夫人找錯人了。”
說完,宋時窈退開一段合適的距離,頂著眾人好奇的目光禮數周全地跟方氏告辭離開。
方氏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起剛才宋時窈的輕描淡寫,心中最後的火苗被滔天的絕望覆滅,她已經走投無路了,不然,怎麼可能會低聲下氣地來求宋時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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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尋體貼,隻要不主動說,她從來不過問身邊人的事情,如今隻一心撲在科舉上。
可安樂不同,再加上某些不可言說的緣故,她對清遠侯府的事更是額外關心。
才剛走開就趕緊問宋時窈:“窈窈,剛才方氏都同你說什麼了?”
宋時窈如實回答:“她好像誤會了,以為清遠侯府衰落失勢的根本原因在我,勸我做人留一線。”
安樂聽完也不由語塞片刻:“她……”
但方氏找她說的這些事卻剛巧側麵透露出一個訊息,清遠侯府這段日子並不好過,而且正有幕後推手刻意為之,要將清遠侯府步步逼進絕路。
不知是前世宋時窈沒有察覺,還是今生變了太多,有關清遠侯府之後的事情,她竟沒有絲毫頭緒。
宋時窈心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前世今生,沒有察覺到孟知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