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序眉頭緊鎖,她臨行前還好好的,怎麼跟安樂去了趟廣弘寺就成這樣了,莫非遇上了什麼事?
前兩日秋獵時,他聽到有人提過魏然的嫂子找過宋時窈,語氣很不客氣,難不成是她講了什麼話讓宋時窈鬱結不堪?
但細細想來,宋時窈並非是任人拿捏的性子,小時候被一眾長輩寵得甚至有些無法無天。若跟旁人有了不痛快,想儘辦法都會解決掉,才不可能一個人悶著。
溫熱的掌心順著她的後背,他還是耐著性子哄她,不假思索:“當然。”
說罷,又刻意緩解氣氛:“我費了那麼多心思才將你娶回來,若不日日夜夜的放在身邊,豈不是很虧。”
宋時窈唇角輕輕揚起一個弧度:“你還真好意思提。”
“為何不好意思,你本就是我挖空心思娶回來的夫人,這點不會變。”
宋時窈抬眸,看著陸淮序的眼睛,認真道:“陸淮序,等哪天你想好了,我用一個秘密來交換你的秘密,怎麼樣?”
宋時窈口中他的秘密,陸淮序心中自然明白,沒想到她還心心念念地惦記著這件事,。
但算算日子,過幾日又到了十五,難怪她會突然提起來。
陸淮序把她因為剛才埋在胸口的動作而炸起的頭發捋順,笑著應下:“好。”
宋時窈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在雨裡站久了被凍得受不住,便緊緊貼著陸淮序亦步亦趨地往房中挪去,嘴上還不停地抱怨這突如其來的秋雨。
雨絲連成幕,越下越大,她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用飯前,還被陸淮序捏著鼻子灌了一碗薑湯驅寒,辣的她直流眼淚,導致胃口缺缺得連飯都沒怎麼吃。
饒是如此,宋時窈夜裡還是被說來就來的風寒放倒了。
陸淮序最初隻感受到身邊的人一反常態,睡得不太老實,翻來覆去,到了半夜,又挪著身子專門向他湊過來汲取涼意。
她全身滾燙,幾乎在貼上來的瞬間就驚醒了他,借著睡前留下的昏暗燭燈,陸淮序探手貼在她的額頭,燙得厲害。
睡意瞬間煙消雲散,趕忙起身披衣照顧她,喂她吃藥。
這日卻巧是宋時窈來癸水的第一日,她向來第一日身子不大痛快,迷糊間,哼哼唧唧地抱著肚子縮成一團,覺得身上冷熱交替,實在磨人。
她渾身酸痛,聽得清周圍的動靜卻睜不開眼,隻感受到有隻冰冰涼涼地手替自己時不時換著額上濕敷降溫的毛巾。
腦袋遲鈍地轉了下,想起來應該是春桃。
她嫁進清遠侯府也有兩年多了,魏然一朝戰死,自己步履維艱,宋家自父親病倒後日益衰頹,她不忍再給父母添麻煩。
魏家的這對婆嫂又實在難纏,府中的下人除了春桃和銀杏,其他都是那邊的人,她半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這兩日上京入冬,天氣寒冷,如今方氏掌家,克扣她的月銀炭火,隻能全靠她帶來的那點嫁妝撐著。
但方氏卻狡猾,不讓自己和身邊的兩個丫鬟出府,錢握在手中也換不來東西。
身上冷得厲害,宋時窈隻能蜷縮著取暖,許是燒糊塗了,她竟覺得床榻上縈繞著散不去的雪鬆香,就像是陸淮序身上的味道。
可是,這裡明明是清遠侯府,陸淮序自定州回來後再也沒見過他。
宋時窈心中覺得空落落的,本就生著病,想起這些往事更是傷心,身體和心理上讓她被雙重難受裹挾。
陸淮序,兩人這麼多年交情,他居然連見自己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