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案前盤腿坐下,拿起炭筆。
呼——
一陣涼快的風,從後背生起。
歡快的聲音,在他耳朵旁邊響起:“嘿嘿,想不到把門關了,我還有窗吧!”
四雙眼睛,回頭看他。
慕朝雲不敢信,六六沒眼看,嬴駟崽竊笑,阿一壓抑怒氣。
忍了忍的阿一把人拖進來,把炭筆丟給他:“我說,你寫下來。”
沒有眼力見兒,且閒得慌的小二,挽起袖子。
“好啊。”
阿一忽然就明白了點什麼。
小二恍然不覺,自己以後的遊戲生活,將會發生多麼大的變化。
暗藏同樣屬性的慕朝雲,瞄到阿一的眼神,就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
她樂顛顛咬了一大口乾餅。
喲謔,有好戲看。
手上用力一扯。
哢。
整個人像不倒翁一樣,暈乎地晃上幾圈才停下來。
慕朝雲死魚眼,捏緊手上乾餅。
這日子,沒法過了。
沒法過的日子,一日複一日,還在繼續下去。
積貧積弱的老秦國,今歲的櫟陽城及附近鄉裡,提前迎來旱地的播種完畢。
那時,嬴渠梁正穿上普通農人的短衣,以及有襠的長褲,坐在凳子上拔秧苗。
阿一邊拔秧邊和他講述,移植技術對禾苗生長的諸多好處,衛鞅奮筆疾書記下,手幾乎要成殘影。
慕朝雲見他們眼皮子底下的黑青,都有些不忍心。
“你們若是太忙,就不用親自過來了,派人記錄下,你們統籌就好。”
親自過來就算,還親自下田,不累就怪了。
難怪在位二十四年就與世長辭。
不過秦國有此雄主,倒是福氣厚澤。
嬴渠梁和衛鞅異口同聲:
“不可。”
慕朝雲擺手:“我知道,身份還未可泄露,知情人找不到適合的記載,你們又恰好需要充分了解耕作諸事,才好發展國之農策,對吧?”
她剛才的確嘴比腦子快了。
嬴渠梁鬆氣:“是。”
慕朝雲將木盆中一大捆秧苗給六六:“送去給駟崽。”
未免小崽崽聽到他們講話,轉頭就告知公子虔,嬴渠梁直接把崽丟去隨小二坐在小船模樣的秧馬上插秧。
不得不說,小二偶爾帶崽還是不錯的。
嬴駟跟著他,從來沒喊過一句苦累,人也肉眼可見壯實許多。
就是……糯米團子裡的黑芝麻,有點浮上表皮了。
等到水田也按照木牌標刻的樣本栽種好,耕作就進入除草、追肥、滅蟲階段。
在此階段,慕朝雲盯著阿一紙上打了問號的“追肥”和“滅蟲”四個字發起愁來。
她抱著萬一的希望:“你真的不會這倆樣東西?”
阿一對此,真誠回答:“我是人。”
“……”
這樣的話,要不,她再搖個玩家?
正堂的桌案睡覺時放屋外,鋪一張席子,晚上不起夜,應該踩不死。